夫妻之间好像很容易因为这些让魏有祺无法理解的小事情吵闹起来。
此时此刻魏有祺却忽然发现,那其实是一种夫妻间的情趣。
一种博弈。
在当时看来很生气,后来回想却觉得很有趣的东西。
秀萍阿姨的眼泪还在往下流出,胸腔在压抑地抽搐。
魏有祺握着她的手,仿佛在给她传递力量。
秀萍阿姨也反握住魏有祺的手。
魏有祺知道,妈妈什么都懂,但她真的需要一些时间来缓解。
至亲之人的逝去,没有人能简单释怀,对魏有祺来说也是。
“怎么了?”陈睿说。
杜瑶带着陈睿到的士头附近,歪头看了眼打开的车门,做了个嘘的手势,“不要乱问,阿姨的丈夫去世了,她们现在都很伤心。”
陈睿点头,“嗯。”他知道这事儿,听爷爷说了。
听说有很多人来抢劫他们,那个叔叔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被人一刀刺穿脾脏,救不活了。
“阿姨好像不肯吃饭。”杜瑶看到了车尾上放着的那碗面条。
杜瑶有些担心。
向陈睿招招手:“你跟我来,我们一起去劝劝秀萍阿姨。”
陈睿忙跟上她,二人来到侧面,打开的车门里,两个小萝卜头看见魏有祺哥哥依偎在秀萍阿姨的大腿上,两个人的手有力地交叠在一起,仿佛是两只悲痛的天鹅,在互相抚慰伤口。
杜瑶也伸出双手,握住了魏有祺和秀萍阿姨的手,用脆生生的嗓音道:“阿姨,我有点热,有薄一点的衣服吗?”
因为出行时是晚上,秀萍阿姨担心她冷,拿了一件略厚的长袖卫衣给她穿上,是梁书宇小时候的衣服。
她一直穿到现在,所以特别地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在路上(11)
如果又是劝慰秀萍阿姨的话,她可能不会想要回应,因为她实在太痛苦太难受。
然而杜瑶只是一个孤苦无依,刚失去双亲的女孩。
当杜瑶的声音出现在秀萍阿姨的耳中,秀萍阿姨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关注杜瑶的去向,她甚至把这孩子差不多忘了。
所以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开,那是一双布满血丝和泪的眼睛,秀萍阿姨果然看见杜瑶还穿件厚厚的长袖卫衣,昨天白天那么热,为了医生的行李,他们忙来忙去。
竟然没有注意到杜瑶一直穿得这么厚重吗?
秀萍阿姨的眼睛干涩地一连眨了好多下,说:“你的衣服都在货车里,棕色布袋子,上面写了你名字的。”
一出口,秀萍阿姨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沙哑,沙哑低沉到她自己都几乎听不清。
魏有祺看了他母亲一看,又看了看小小年纪的杜瑶:“我去帮你拿吧,妈你在车里休息。”
杜瑶摇摇头:“不用,既然知道在哪里,我自己去拿就可以了,谢谢阿姨。”
秀萍阿姨点了下头,又想闭上眼睛。
杜瑶说:“阿姨,今天早上的面条特别好吃,你不尝尝吗,面条是我下的哦。”
其实,她只是把面条的包装袋拆开,递给梁阿姨,然后梁阿姨当时没忙过来,她就帮忙把面条丢到锅里去了而已。
因为是杜瑶,秀萍阿姨对杜瑶一直有种同情和怜悯,每次看到杜瑶她都会联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失去双亲以后来到这完全陌生的家庭。
想到这孩子的不容易,所以秀萍阿姨对她有格外的关照。
秀萍阿姨只好再睁开眼睛:“嗯,杜瑶真乖。”
杜瑶笑了笑,到车尾上把那碗快要凉透的面条端过来,“阿姨尝一下吧。”
秀萍阿姨一下愣住了。
原来,衣服只是幌子,这孩子是想劝她吃饭。
秀萍阿姨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垂落下来,魏有祺一见便有些恍神地帮她揩泪,秀萍阿姨摇摇头,将魏有祺的手推开,接过杜瑶手里的面条。
眼泪一串串地滴落到碗中,秀萍阿姨却将面条和眼泪一起吃到肚中去。
面条放得太久,已经干掉坨了,加上苦咸的泪水,这是秀萍阿姨吃过最难吃的一碗面条。
然而真正的苦痛却来自她的内心。
杜瑶才五岁,她亲眼见证了自己父亲的死亡,亲手抛下自己还未彻底死亡的父亲,来到她们这个陌生的家庭,梁书宇还不肯收留人家。
所以杜瑶像乞儿一般在门外疯狂地磕头,只求能留下她。
那时的她,心中又该怎样一番滋味?
所以说,她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比一个六岁小孩还不如!
秀萍阿姨的心中苦痛、纠集、悲怆,好像在吞咽痛苦一样把面条全都吞到了自己的肚子中,此时才留意到她的宝贝儿子,形容消瘦,满脸苍白的用关怀、后怕的眼神关注着她。
秀萍把碗放下,阿姨用力握住魏有祺的手,又握住杜瑶的手,“我没事儿,你们好好去做自己的事,别太担心我。”
杜瑶嗯道:“阿姨,车上很热,到外面来透透气吧,听大哥哥说冷热交替很容易中暑或感冒,所以一定要多喝点热水多透新鲜空气。”
秀萍阿姨忙不迭点头,怜惜地摸了摸杜瑶的小脸,“好,我知道了。你快去换衣服吧,瞧你,头发都出汗了。”
杜瑶挠挠头,确实呀,她很怕热的。
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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