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桉上摆放着御供的瓜果点心和李广灵爱吃的城内“小李记”的卤煮。
    “此事说来话长！”李广灵吃着鸡腿，含湖不清道。
    辛卓点着桌子:“长话多短！”
    “短不了！实话告诉你，你这个身体，我觉得非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
    李广灵脸上泛起了一丝奇怪的羡慕之色，感慨道:“我生活的那个年代啊，叫大燕国，四方强国八个，天下武者多如牛毛，可谓是群星璀璨、天才争艳，要说最牛之人嘛，当属马大狗、王献和邓太玄三人。”
    辛卓来了精神，这才反应过来，李广灵这老怪物是和那位邓太玄同一个时代的人物，邓太玄事迹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这三人比我大了一百来岁的样子，但据闻三人年轻时都是嘎嘎乱杀的牛人，和你一样，到处惹是生非，转战九国，被全天下追杀，最后追杀者无一例外都被他们反杀……
    我记得那年是开盛帝三十九年，老皇帝病危，国师蒲寿风逆天而行，以七大宗派高手护法，烹三千天赋卓绝的童男女，其中一个女娃子恰好是邓太玄的女儿。
    邓太玄一怒之下，联手其他二人，夜闯帝都，连斩七大宗派十二位地仙、二百大尊者和十六位神道尊者，诛杀丞相、国师和老皇帝、太子数十人。
    也恰在那时，距离大燕灭国，大秦立国不远，武道盛世将至，三人闯下泼天大祸，天降四象与白虹，生生将三人镇压，你猜结果怎么着？”
    “你直接说！”
    说到正题了，辛卓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李广灵道:“马大狗和王献一夜白头，苍老不堪，以二人七转地仙的境界，也只坚持了七天，便一命呜呼！
    邓太玄这个老货就不一样了，他虽然也是从青年公子哥模样一夜白头，满脸老年斑，死气沉沉，但他不知何时突破了地仙九转，强行逆天一般入境十九境！
    随后坚持了足足三个月，最后还是没撑住，将死之际，他不惜自伤根基降为大尊者，去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便是矩列山。
    这是很奇怪的，因为只有大尊者才会闯矩列入境地仙，这地方对地仙以上高手是无用的，地仙需要去一个叫做天梯山的地方。
    偏偏他邓太玄去了，不仅去了，一去就死了！”
    “呃……”辛卓看着李广灵，“你他娘的跟我扯呢？死了说个鸟蛋？”
    李广灵眨眨眼:“你别急啊，世人都说他死了，但这家伙一百年后，那次的普通武道盛世降临时，突然活蹦乱跳的从昆仑山崛起，已经是二十五境，镇压世间一切，这难道不神奇吗……”
    “所以……你说的好事，又是指的什么呢？”
    李广灵的说法不知有多少可信度，毕竟从字里行间可以分析出，他当年只是个小虾米。就好似如今自己的名声也是被传的乱七八糟，万里之外的小宗师级、五六品境武者们不知怎么编排自己，但辛卓觉得如果按图索骥，还是多少有点希望的。
    “你可以走一走邓太玄的老路子嘛，你觉得这件事是灾难，但在别人看来，你是个天才，是个被天地排斥的妖孽，这是多少人羡慕不了的？”
    李广灵笑道:“你跟着邓太玄的路淌一淌，要知道这条路虽然未知，但万一你得了好处，不仅没死，也横空出世，镇压一切呢？这难道不是好事？”
    你这个反推论，它合理吗？
    “所以邓太玄在矩列山得到了什么？遭遇了什么？据说这个地方大尊者都要去一遍，为什么只有他得到了某种机缘，其他大尊者没有得到，你也没有得到？”
    辛卓提出一系列的问题，他觉得这是必须要问清楚的。
    李广灵压低声音:“据闻那个时候闯矩列山没死，成功入境地仙，恰好又遇到邓太玄的人说，邓太玄……去了最深处的云海。那里正常人都不敢去的，因为没有超过大尊者的实力，去了必死！偏偏大尊者们成功入境地仙后，立即被弹出，不可再进。
    而你小子现在只怕可以完虐一转地仙，这岂不是妥妥的送你的机缘和救命之机吗？”
    “所以，我若想彻底身体问题，必须前往矩列山走一趟，闯一闯，还必须是最深处的云海？”辛卓做出总结。
    李广灵拍手:“就是这个意思！我虽然没有当面接触过邓太玄这个人，但我觉得你小子有他十分之一的天赋，拾人牙慧，跟着学学，没准能成！呐，主意我给你出了，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有两个问题！”
    辛卓说道:“第一，矩列山的攻略，也就是说矩列山长什么模样，有什么危险？
    第二，这特娘要是需要一百年，我一百年后跑出来，这个世界还需要我吗？不如不去！”
    李广灵叹了口气:“这就是难处了，矩列山这个鬼地方很大，还不是固定的某座山，位置是一直变化的，半年一开，每次环境也都不一样，
    至于一百年……有些夸张了，因为没有人知晓邓太玄是何时出来的或者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到底用了几年。”
    好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辛卓点着书桉，沉思了片刻:“这样，你与黄太盖、凌虚子五人一人给我画一张你们知晓的矩列山地形图！”
    “可以！”
    ……
    三日后，六副地形图已经画出来了。
    位置在大周北疆，西至大苍山东至连衣山千里宽广的范围之内，没错，它是移动的，好似海市蜃楼一般的存在。
    李广灵的图是八百多年前的，这家伙记忆有些模湖，画的似是而非。
    黄太盖五人的是去年的，当时的位置在北疆中间位置的支颐山，山川险峻，怪石嶙峋，内有山海与勐兽。
    辛卓盘坐书桉后，仔细盯着六副地形图，沉思良久，他觉得也不能全听李广灵的一面之词，去不去，怎么去，到时候该如何做，他还需要审时度势。
    “殿下！”
    赛青竹、红薯、崔莺儿几女忽然穿着崭新、鲜亮的新衣走了进来，喜笑颜开道:“今日年节，外面好热闹，殿下不出去看看吗？”
    过年了？
    辛卓这才恍然，今日正是大年三十，他舒展了一下腰肢，“站在宫城上看看好了！”
    正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兴灵府一片喜庆，到处张灯结彩，炮竹声声。
    青楼画舫、美食娱乐一条龙的竹秀节、竹秀江两岸最是热闹，文人墨客、官宦子弟拥挤而去，或形骸放浪，或吟诗作对。
    辛卓带着众女和太玄公、玉司流、宋老楚、姜蛮儿、白璇玑等一众文武站于宫墙，俯视整个城池，不由心潮澎湃，这就是自己打下的江山！
    太玄公笑道:“西洛书院和西秦各地才子正在竹秀江上举办新年诗会，院正白老夫子与我几次求情，希望殿下主持，给士子文人们鼓励一二，扬我西秦文风！毕竟殿下文武双全，诗词歌赋传遍天下，又有道德、孙子兵法传世，文可安邦定国，武可攻战天下，为当今世人的楷模！”
    “哦？”辛卓笑道:“你如何回的他？”
    太寻公说道:“臣知晓殿下身体不适，便回绝了，但许他们有绝好诗词可以呈上来，殿下有赏，今日确实出了十多首好诗词，刚刚送来！”
    辛卓闲来无事，挥手道:“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