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薰机输送荡漾的百里香和薰衣草香,蓝辞浸泡在热水里,身上染满了迷迭香、桃金娘、罗勒草大胆又肆意的芳香。
他双睫沾着水,眼睛半瞌坐在浴缸里。
宁渡洗过澡换好睡衣,推开浴室的门。浴室里香气馥郁,宁渡关了香薰机,走到浴缸前。
蓝辞在水里泡了二十分钟,冷白的身体泛着红,见他进来,蓝辞抬起头。
“抱我去床上。”抬起的棕色眼睛带过冷淡的风情,沙哑的声音尽是餍足,他伸出手,要宁渡抱他。
宁渡见他放开之后指使人的样,唇角自然扬起。
“好。”
抱起人,浴室响起哗然水落。蓝辞带起的水流打湿宁渡全身,蓝辞没有丝毫愧疚,他懒洋洋地靠在宁渡怀里,双手攀上宁渡的脖子,疲倦地闭上眼睛。
极乐的背后是无尽的空虚,猛烈的狂喜之后,一定会有悲伤来袭。在深渊里体验绚烂的瞬间,宁渡挑起了他所有的欲想。
他们没有睡在三楼,宁渡给他擦干身体,抱着他回了二楼的主卧。躺在熟悉的大床上,被冷冽的雪感气包围,蓝辞几乎立刻陷入了朦胧的沉睡。
已经很累了,但在彻底进入沉睡之前,蓝辞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手指艰难的动着,睡梦里,他想推开被子去找,但梦是无力的。
床头开着暗灯,眼底是暖黄色的一团散光。
“还没睡?”
一侧的被子掀开,床铺下陷,主人身上的气息比黑色的床被还要冷冽几倍。蓝辞发出模糊的音节。
“困.....”
刚刚抱蓝辞从浴室里出来,宁渡身上又湿了一次,把蓝辞放在床上,宁渡又重新换了套衣服。上床前宁渡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计划有些乱。
今天上午十点,伊甸园会召开发布会,宣布收购禁果。下午还有两个会议,晚上还有一个跨国视频会议。
他需要良好的睡眠保证明天工作的质量。
但——
宁渡看了眼陷在黑色枕头里,睡颜安静的面孔。
但无妨,计划的提前并不会打乱原有计划的安排。收购要约发出,他会正式收购禁果,伊甸园会走出破产的困境,他说过,可以给蓝辞他的一切,收购成功,他可以把禁果送给蓝辞。
前提是,蓝辞有能力担得起。
这就是宁渡的喜欢。情爱和事业,筹谋和规划。
许是宁渡上了床也还未躺下,蓝辞没有等来熟悉的怀抱,主动去寻。温热的手轻轻勾住宁渡的手指。
宁渡倾身,低头,落了一个吻在蓝辞的额头。
“晚安。我的master。”
-
蓝辞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从没有觉得那是他拥有的睡眠。
睁开眼,宁渡已经不在身边,房间拉着窗帘,一片漆黑。身上的酥麻感已经尽数退去,蓝辞盯着头顶的水晶吊灯,缓慢地眨眼。
记忆如潮水,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印在他的大脑。
疯狂的边缘性行为,宛如烟花,五彩斑斓炸在他的大脑。
从今往后,他和宁渡分不开了。
不论是权色交织,还是钱欲交织。
他的一生,破碎的二十年。公司破产,幸福的生活一朝幻灭;骄傲的父亲无法接受背叛,死于伊甸园最高的楼;母亲漂亮、善良、坚强,也敌不过生活的苦难和病痛,夺取她年轻的生命;姥姥是最后的稻草,死于无法医治的疾病。
这二十年像是一场走马观花的梦,在昨晚放完最后一帧。人最怕孤独和寂寞,宁渡尽可能地满足着他情感和欲望的需要,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
如果想活,他再也不愿做从前的自己。
爱欲本一体,宁渡给他的,他也会给宁渡。人再变,底色不会变,宁渡对他好,他也会对一样对宁渡。只是分开的时候,他不会再一无所有。
在黑暗中,有一丝光亮就会格外明显。床头的手机骤然亮起,上面显示着许久未见的人名。
蓝辞坐起身,接起电话。
“喂。”开口沙哑的嗓音让乌黑的睫毛停在半空,忘记眨动。但看到黑色的床被,蓝辞想,没什么好遮掩的,人的选择罢了。
“蓝辞,能不能见个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镇静的声音从电话传来,甚至省略了敷衍迂回的“官腔”。
蓝辞和商言没有太多交际,蓝辞曾在某个不清醒的时刻,想选择商言,但商言没有选他。在他生病最需要人的时候,他孤注一掷过,是商言放弃了。从那之后,他不想再和商言有任何接触。
商言的电话打的莫名其妙,让蓝辞缓缓皱眉。
“什么重要的事不可以在电话里说。”
对面察觉到蓝辞话里的冷淡和厌烦,但他并没有自乱阵脚。
“和我见面。”
“理由。”
“我知道你是谁。”
插好的白玫瑰摆放在床头,随着话音落,露水滴落,细微的动静在无声的房间被无限放大,宛如水滴晕染。
搭在被子上的手猛然收紧,细长的手指缓缓攥紧手里的薄被,血管突出。
“你.....说什么?”
-
风雨欲来,乌云横压。
c城的中央商务区坐落江边,江水寒冷,无尽冷风从江面吹来,包围整片中心商务区。金融大厦,矗立云霄,无数写字楼、公寓、主宅笼罩在薄雾之中。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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