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内, 陆小凤在独自饮酒。
安静的,一个人。
陆小凤交友遍天下,可能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个朋友, 反正很多就是了。
而这些朋友中每个人都能陪他喝酒,也都愿意陪他喝酒,但是陆小凤却总是像这样一个人自己在房间里安静喝酒的时候更多。
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其实很简单。
因为陆小凤是一个浪子。
浪子注定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他的朋友自然也不会一直跟在身边。
其实世界那么大,人与人的相遇总是需要一些缘分的。
陆小凤就觉得自己的这个朋友缘很有问题。
他每次去到一个地方都不能偶遇一个老朋友, 唯有那么几次见到,还是专门为了过来给他找麻烦的。
所以在陆小凤到处跑的时候,他就只能自饮自酌, 并享受这种独属于自己的时刻。
其实习惯了也别有一番滋味!
陆小凤安慰自己, 今天也在享受这样的时刻,他拿着酒壶给自己倒酒。
手抬到半空倾倒酒液,然而半天过去了,酒杯中却没有一滴酒,酒壶中的酒也没有流出。
陆小凤维持着倒酒的姿势一动不动, 像是突然被人点了穴道一样。
他自然没有被人点穴,会这样,完全是因为…
陆小凤突然叹了口气抬头, 视线中立刻映入一只雪白的纸鹤。
纸鹤精致小巧, 正悠闲的上下扇动翅膀, 像是活的一样飞在半空,漂在陆小凤的面前。
也只有这样的事情才能让他在一瞬间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呆住。
这不但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来的是谁,所以根本不好奇, 也因为他自己也真的完全不想给一点反应。
但是陆小凤更知道, 逃避也没有用。
果然, 纸鹤根本不管他想不想理,鹤嘴微微开合,里面便传出一道熟悉的淡漠声音。
“陆小凤”
陆小凤认命的放下酒壶,知道他这酒今天是喝不了了。
身体随意的往椅子上一靠,抱着胳膊问,“大老板怎么有空找我?”
他说的故意阴阳怪气,心里也确实有气。
自从紫禁决战之后,陆小凤便直接离开了,他随意找了个方向,打算去出外散心,因为不想再看见这俩糟心玩意。
纸鹤中,丹蚩根本没听出他的气愤,声音依然平静,淡淡问他,“你对吹雪的身世知道多少?”
陆小凤闻言脸上有些疑惑,“西门?”
他说着眼睛转了转,突然笑了。
“那你可问对人了。”陆小凤翘着腿,悠闲的来回晃悠,拉长了语调道,“我告诉你,别说是我,就是整个江湖都不知道。”
他说着也想起了自己这位好友的神秘和自己当初的好奇。
忍不住坐起来道,“西门吹雪这个人就跟突然冒出来的似的,在他一战成名前,万梅山庄,别人连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在西门吹雪成名后,就有无数人想打探他的来历。
而这时那些想打探的人才发现不同寻常的地方。
万梅山庄以前一直声名不显,他们也以为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但是去了才知道里面的不简单。
过去的人什么都没打探到便直接被丢了出去。
无论有多少人,什么人,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万梅山庄就这样一直保持着深藏不露,一直到江湖中的人对西门吹雪的身世已经不再像最初那么感兴趣,西门吹雪的身世也没有被探出来一星半点。
然后,这些人就都放弃了。
因为跟西门吹雪现在取得的成就比起来,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也不过是在锦上添。
所有人都相信,没有什么身份比剑神更值得骄傲,也没有什么比西门吹雪这个名字更有份量。
西门吹雪这四个字已经成为了一个象征,一个神话!
在他出名前无人所知,在他有名后已没必要再探究,所以西门吹雪的身世江湖上还真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陆小凤自然也不知道,他认识西门吹雪的时候,西门吹雪早已一战成名。
说完他不禁有些疑惑,问丹蚩,“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不怪他奇怪,他真不觉得这人会是在意西门吹雪身世的人。
丹蚩的声音有些低沉,“吹雪突然离开了万梅山庄。”
陆小凤听了眨了眨眼,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丹蚩的声音又继续传过来,带着若有所思的低喃,“我怀疑,吹雪是回家了。”
陆小凤:“?”
他先是疑惑,待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后,眼睛陡然瞪大,凑上前就想问个清楚。
但是他的声音还没等发出来,眼前的纸鹤突然噗的一声,化作光点消散了。
陆小凤:“……”!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瞬间都憋回在喉咙里,呛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等好不容易顺过气,陆小凤顺手抄起桌上的酒壶灌了一大口酒。
气得两手叉腰,在房间里乱转,烦躁的想打人!
他就知道自己不应该理这混蛋!
不知道陆小凤被他气得半死,丹蚩收回手,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暗沉。
缓缓坐直身体,思索所有的消息。
这个西域魔教,明显构架已经成熟,这样可以算是一个有底蕴的门派。
这样的门派教内各项规定完善,势力也趋于平衡。
一条如此突兀的规定在这样严谨的门派中存在且保持多年未变,那便不是一时的意气产物,而是刻意为之,并且在教内各个势力角逐后仍然保存了下来。
换句话说,这规定是有人为了某种目的特意定下,又经过多年的运营后让教中众人均认可并具有绝对的威信。
在他们天玄界,像这样以信物继位的门派,一般有两种情况。
一是门派本身便是靠此建立,信物即圣物,对于门派具有重要的意义,维护信物便是维护门派本身,这种信物与门派等同,拥有信物便为门派之主无可厚非,派中弟子也觉理所当然,均自觉遵守。
而西方魔教是玉罗刹一手所建,罗刹牌乃是建教后出现,那便再如何珍贵也与教义无关,如此规定下来底下的教众自会不解,进而进行抗议。
这条规则在这种情况下不但没有动摇,反而越来越稳固,如此看来…那便是另外的一种情况了——有些门派喜用的一种权谋手段。
丹蚩不禁微微皱眉。
定此规定者,在他的心中早已计划好继任之人,但是他希望继位的人,却不适合在派中正常培养,或者说身份要暂时保密,但是让外人继位不仅突然且会引起派中集体不满,那便需要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有人便会特意定了这样的规定,让继任之人可以凭此继位而无人再有异议。
在他们天玄界,若是门派中明争暗斗得太过严重,而下一任又未长成,便有门主会使用类似的方法,将继承人安排好后,同时再放出各种虚假消息混淆视听。
最后权看谁更计高一筹,谁又是真正有气运之人。
这样做的好处是,掌权者可以专心将门派发扬光大,不用有多余的顾忌,待到几十年后,看重的继承人成才归来,利用这条规矩拿下门主之位。
用这种手段既不用担心继任者半途被害,也可以通过在外磨砺锻炼其意志。
每个门主运作时虽然所用的方法各不相同,但是无外乎都是这样掩人耳目,暗中谋划,大同小异。
他记得来此之前,妖族的天狼一族便是这样换了新族长。
百年前狼族内乱,有人暗害狼后及其子,狼主便顺势宣称妻儿陨落,借机将族中狠狠整治,手段狠厉,平息快速。
内乱平定后他也没有将妻儿接回,反而暗中教养,然后待其亲子长成后,在某一天假装被幻狼族偷袭身中天幻,以无子为由在族中宣布,能救其性命者传狼主位,族中顿时大哗。
这时那位新族长便拿着一株灵芷出现了。
灵芷长在无妄崖顶,无妄崖乃是极地,所在飘忽不定,无人知道其具体所在,遇到全凭机缘。
传闻无妄崖没有尽头,崖顶可上至九霄之所,而崖壁上幻象丛生,遇到的人根本不等爬到崖顶便会被心魔所侵,落入无尽深渊中万劫不复。
但是在无妄崖顶却长着一种灵芷,这种不仅能破除所有的幻术,而且能稳固道基,驱除心魔。
幻狼族有一种天赋神通曰天幻,天幻能乱人心神,在人的基台种下幻种,每当此人运功时便会幻像丛生,心神失守,而若不修炼,道基中的幻种便会不断蚕食,令人修为下跌,境界大滑,最后,不是因抵抗不了心魔身陨便是被蚕食了所有修为后魂飞魄散。
天幻的威力随使用的狼族修为而定,低阶狼族的天幻清心丹便可拔出幻种。
但是传言幻狼族的这届族长天赋出众,天幻已练至顶级,便是丹真宗的极品清心丹也对他莫可奈何,而天狼族的狼主便是被幻狼族的狼主种下了这种幻种。
只有灵芷才能驱除幻种,打散心魔。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采到灵芷的新族长救了老狼主成了新狼主,且一举拿下来侵犯的幻狼族,天狼族上下无不信服。
但是据丹蚩所知,那个天狼族的新狼主拿出来的根本不是灵芷。
而且据丹真宗调查到的消息,事情的真相是,天狼族的狼主偶然得了一件抵御幻术之物,所以才会去故意挑衅幻狼族狼主,假意中了幻术,为的是给其儿子成为狼主铺路,除此之外,他们还趁机煽动族群吞并了幻狼族,为新狼主树立了极大威信,然后等事态稳定后又说出了新狼主的身份,让族中更进一步的信服。
整个过程计划周密,雷厉风行,待妖族反应过来,天狼族已经异主,幻狼族被灭,一切全都尘埃落定,他们也莫可奈何,劝无可劝,调无可调。
而天狼族狼主会选幻狼族开刀,不仅是因为两族宿有积怨,还有一个原因是,幻狼族的狼主天幻确实即将大成,到了那时天狼族将再不是幻狼族对手,迟早被灭,所以他便选择先下手为强。
丹蚩收回思绪,一手托颚。
玉罗刹既然能创立横行西域的魔教,自然不是蠢人,如此,他的儿子却是一个完全无能的废物,这点十分奇怪,便是为了掩人耳目也做的太过了。
会这样,只说明了一点,玉罗刹根本没有教导过他的这个儿子,更准确的说,是根本没有想过要教导,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让他这个儿子继位。
玉罗刹不但对他现有的儿子不在意,在教中也没有明显器重之人,这样再联合他那条突兀的命令,目的便显而易见了,玉罗刹另有所图。
而且这条规定还有一个额外好处。
因为罗刹牌的存在,魔教底下的教众永远不会团结一心,即使有抱团的势力私底下也是各有思量,这样玉罗刹便是教中的绝对掌权者,没人会在明面上反对他,这样他便可以放手大展宏图。
想到这丹蚩不禁微微眯眼。
看来这人不仅有几分手段,而且野心勃勃。
若他这些猜想没错,那他要把吹雪抢回来便少不得要费些功夫了!
(本章完)
第58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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