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03.0140：『霍雷肖背后的暗影』
    酣战之际，霍雷肖不知道的是，一枚伺服颅骨正将他的一举一动，从指挥，到领导作战全部记录了下来。
    在霍雷肖与法莉妲上舰之前，两人的卫队都由爱德华·佩鲁准将亲自挑选的精英组成。
    同时他还赋予了他们一个任务，那就是用伺服颅骨记录下两人的一切操作，作为重点考察对象的评估记录。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指挥，能写进教科书的反跳帮战。如果候补官们都能像他这样，那该多好。”斯特林领尉情不自禁地点评道。
    “斯特林领尉，来具体点评一番吧。”
    “作为见习军官，他不仅做到了应该做的一切，还都干的非常好，完全有委任军官的水准。
    阁下，也不是我为上次私自授权他统御战舰辩解，从我对他父亲和对他的了解，我可以说……
    柯克伦家族天生就是海军典范的料，无愧斯派尔上将之血，他甚至可能比托马斯更年轻的时候，就干出一番大事。但具体有多大……”
    领尉挑了挑眉：“那我可说不准了。”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他这么急着喊过来吗？”佩鲁准将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
    领尉摇了摇头：“不知道，阁下。”
    “有人想要他死，就像他父亲那样。”
    “……”斯特林领尉的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谁？可托马斯首席领校不是……自杀的吗？”领尉小声问道。
    得益于两个指挥王座的高度都非常高，而且用的是线缆加密通讯，才得以这段对话进行下去。
    “仍需调查，但有位大人已经发现了蛛丝马迹，我相信真相用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的。
    让霍雷肖立即到不倦号上，也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斯特林领尉从舰长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压抑。
    喊一个初出茅庐的新秀上战舰加入一场不确定情况的虚空战已经很危险了，但他留在这，比在地面上安全，那深渊港这层遮羞布下面到底隐藏着多大的危险与阴谋？
    “当一棵树长到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一片树林中鹤立鸡群的时候。树荫下，什么黑暗扭曲的虫豸都钻过来了。”
    “我明白，阁下。”
    领尉没再继续问，他很清楚这已经不是以他的军衔所能知晓的事情了。
    他更不知道的是，这些录像将会作为绝密资料，送达由审判官和哥特舰队高级军官组成的评议会中。
    “舰队不能让他父亲的悲剧再在他的身上重演，这是舰队安全委员会与舰队军事情报司令部的责任。”佩鲁准将双眉紧蹙道。
    左舷四号宏炮下层甲板。
    “该死，这个候补官怎么……怎么可能这么能打！”叛变的pdf军官难以置信地喃喃着。
    “支援！支援在哪里！”他尖锐的利齿在惊诧与怒火中咬碎了下唇：“把契约工放出来！武装他们！”
    血契残军不顾一切地向着炮甲板底舱冲去，似乎只要到了那里，一切都还能逆转。
    霍雷肖满头大汗地带着水兵们追了上去。
    原因无他，底下的管制契约工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一旦失控，会直接影响后续炮垒的作战效能。
    这些人是海军战舰中必要的劳动力。
    他们不是改成机仆的奴工，也不是船工那样，享受一等水兵待遇的技术人员，就是单纯与帝国海军签订的契约合同工，一群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不少契约工来自内政部什一税的一部分，由各个星球上缴，调拨给帝国海军。人员来源多样，分为普通契约工与管制契约工。
    管制契约工主要由罪犯和债契奴组成，舰内行动范围相当有限，居住的地方比水手舱还要狭小，平日里要么是戴着镣铐，在水兵的监督下搬炮弹，要么是从事一些高风险的体力活动。
    他们哪怕不是人间之屑，也是地痞流氓与无赖。餐食虽是参考普通水手的三等水兵标准，但出于对罪人和赌徒的歧视与厌恶，以及管理庞大的契约工产生的行政困难，他们的吃食总体上来说不能完全满足需求，而且里面时常会多出各种奇奇怪怪的“辅食”。
    普通契约工的来源就更广泛了，他们要么是过不下去，来帝国海军混口饭吃的流浪汉和难民。
    要么是去战舰上讨生活，为服务金而自愿加入的帝国平民。
    也有被某些世界的总督为了满足内政部什一税而‘强制征召’来的壮丁。
    强征的过程既可笑又可怜。
    健壮的行星防御部队士兵在他们军官的带领下用枪托砸开门，把睡在床上的丈夫和他的妻子一起强行拖走，任何反抗都会吃上棍棒。有时为了不拖延时间，甚至干脆把这对夫妇赤身裸体的架走。
    如果大发慈悲只拖走一个，剩下的那个往往崩溃到顾不得羞耻，尖叫着，诅咒着，追到门口，涕泪满面。
    这些强征来的壮丁和其他所有渠道加入的人，都会先经过消毒和身体检查，然后送上海军的战舰。
    身为普通人的他们没什么专业航海技能，主要为帝国海军从事体力活。
    海军倒也不难为这些可怜人。
    原则上规定普通契约工和普通水手一样，都能得到三等水兵待遇。
    活动范围也比管制契约工大上不少，且有休息时间。
    但水手总是喜欢拿这些人开玩笑，称他们为‘陆上人’（landsman）来作为区分，以彰显自己作为水手的身份比他们更高一等。
    武装水兵也看不起他们，觉得他们只是杂役，并非荣耀帝国海军中的一员，所有契约工都应该得到重点提防与警戒。
    不过，那些有点特殊才能的普通契约工，倒是能破格作为水手完成剩下的契约次数。
    这会让他们在剩下来的航行岁月增加活下来的几率，也能让生活舒服点，因此很多人都会尝试去学习一些有用的技能。
    各舰队都有契约工们完成多少次巡航即可完成契约，恢复自由身的规定。
    哥特舰队是12次。这可能会消磨这些人十年之久的时间，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能熬过这么久。
    一旦一个契约工达到这个次数，并活下来了。
    若是罪犯，即可赦免罪行。若是债奴，即可免债。
    倘若是普通契约工，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薪酬。
    这笔服务金足够他们回家后在中巢偏下的地方买上一套两室一厅，过上帝国层面上的小康生活。
    这些福利是吸引帝国平民加入契约工队伍的主要原因。
    还能得到一张‘帝国海军义务履行证明’。
    有这个证明，他的下半辈子可以免除强制征召。
    如果愿意，也可以凭借着该证明留在船上，成为一名正式水手。
    若是身强体壮，且忠诚，成为武装水兵也是有机会的。
    很多人都选择这样做了，因为海军中哪怕是最低的三等水兵标准伙食也比他们原来的生活要好不少。
    这些硌牙的硬饼干和齁咸的海军腌肉再怎么说都比尸体淀粉好吃。
    而淡啤酒和格罗格酒也比巢都带有臭味的净化水香甜。
    如果海战取胜并活下来了，舰长一高兴，大伙还能加个餐。
    在原有配给的脱水或冻干蔬菜的基础上，再发上一些舰上水培农场采摘的新鲜蔬菜或苔片。
    硬饼干会被换成用黄油煎烤的混合麦粉（小麦、燕麦、黑麦、大麦）面包。
    此外还会多发上一块奶酪，和几支香烟与额外的高浓度酒水。
    三等如此，更别提二等水兵，以及跳帮队员享受的一等水兵待遇。
    就算是远航配给的食品中偶尔产生的黑头白蛆，也比下巢腐烂食物中的要干净又卫生。
    霍雷肖记得他曾看过一位风帆时代的皇家海军候补官在日志中说：蛆虫好像牛犊蹄冻，吃起来清凉爽口。
    总之，不管怎么描述，他都不想吃蛆，而且他现在要把这些残兵败将给截停下来。
    底下全是管制契约工，里面说不定就有霍雷肖上次俘虏的海盗与虚空奴隶贩子。
    一批在上层甲板列队的武装水兵向着下方逃窜的血契士兵展开齐射，一轮打死打伤数人。
    大约400人跟着霍雷肖身后冲了下去，还有其他的水兵从附近的楼梯在往下收缩包围圈。
    “全体注意！敌人过来了！”
    在武装士官的大呵下，底层炮甲板的武装水兵们迅速集结，操纵多管激光的射手将枪口对准了身后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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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