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03.0196：『行政事务部来帮忙』
    原本打算见完审判官，就回去安抚经历过一夜征伐的法莉妲。
    可霍雷肖却无奈地发现，当下连来回一趟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
    如今，随着未知的危险与阴影中的黑手越发逼近哥特舰队，地狱尖兵的正式编制化也随之开始加速落实。
    经过与军务部的扯皮和对基里曼法典的避嫌。
    哥特海军部在军事情报司令部和舰队安全委员会下设立了一个专门的海军特种作战司令部。
    简称海军特战司，只在哥特舰队存在的试点。
    这个部门接受哥特舰队军情司令部和舰队安保委员会的双头领导。
    虽然海军特战司理论上主官和次官要符合海军部部门标准的‘一校带两尉’制度模板。
    但考虑到目前局势的迫切需求，海军部以快速形成战斗力，投入执行任务为出发点，在第一任人选上暂时打破了这个规定。
    斯特林领主上尉被任命为主官，二把手和总队长则是选定了霍雷肖代理尉官，三把手暂时空缺，可由霍雷肖提名决定。
    这既是因为霍雷肖作为地狱尖兵第一批带有试验性质的军官教导总队的总队长。
    从创立之初就与之一同成长，较之常人更加了解熟悉这支特战部队的作战风格与优缺点，无需浪费时间精力进行磨合，能够立即形成战斗力。
    也是出于对他能力的认可，作为对他功绩的嘉奖。
    这次任命同时也是一次对他行政事务上的考察测试。
    他实际上才是推动这个部门正规化与制度化的中流砥柱。
    佩鲁准将在海军部的军事情报司令部办公区，为他安排了一间行政办公室，然后让人搬进来了一大堆以往的调查宗卷，方便他筛查出有用的线索。
    这些堆积如山，甚至有些已经发霉虫蛀的皮革卷轴，它们散发着新旧不一的油墨味儿。
    还有内政部统一使用的纸张防腐剂的气息，混合着加急装修过程中喷洒的空气净化剂，让他的新办公室闻起来像是一场灾难。
    他或许是星区海军部里面，有办公室的军官当中，最年轻的那个。
    虽然有了代行委任尉官的权力，但霍雷肖其实还是军官预备学校的军官学员。
    他还得上学，接受高阶舰船与舰队指挥知识。
    但好在，因为海军军官都很忙，所以海军学校都是军官们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就安排他们前往学校一起教学。
    所以霍雷肖的学生生涯时间安排较为轻松自由，也没有时限束缚。
    他也知道在“金手指”的协助下，自己会学的很快，几乎已经相当于毕业了，不担心海军部的工作会耽误自己的学业，只会拔高他的前途。
    不一会，斯特林领尉走了进来。
    连并不怎么在乎办公环境的他都忍不住吐槽：“这绝对是我见过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得最杂乱的办公室。”
    顺势吐槽完这糟糕的办公环境后，他很快切入了正题。
    “现在军事情报司令部主官是佩鲁阁下，舰队安保委员会由埃尔芬斯通领主舰长负责。
    我和你还被纳入了佩鲁阁下成立的‘胡德中将遇刺事件调查组’。
    我的办公室就在隔壁，你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我会让海军部给你调来。”
    “我想从地狱尖兵调人过来。
    现在非常时期，我不是很信任其他人，地狱尖兵们至少经过严格的背景审查，而且军校环境相对封闭，与外界接触较少，眼下是我们最为可靠的力量之一。”
    “没问题，这种事伱完全可以自主决定，不必跟我汇报。
    看来对面那个办公室也得清洁整理出来，给他们用上。”
    “没错。”霍雷肖亲手把一大叠发霉的机密文件搬到阳台上晾晒：
    “这个350平米的大办公室已经够呛了。”
    拍了拍沾满灰尘的手，看着文书侍从还在一摞一摞搬进来山一般的文书。
    他瞬间懂了什么叫帝国式纸质屎山代码，基里曼看着都发愁的那种。
    眼前这些宗卷的数量多到令人绝望，虽有沉思者阵列，但帝国青睐手抄纸记已经是万年难改的历史惯性。
    甚至连码字机都是按下字母按钮后，机械结构带动一支羽毛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对应的字母。
    最终的产物就是，光一个星域海军部的文书，就可以塞满月球那么大的空间。
    这也是哥特内政部是此地的帝国各部门建筑中占地面积最大，空间最宽敞的原因之一。
    虽然它不允许比星球最高的国教主教座堂更高更大，但它是真的巨宽无比。
    就像泰伦的肚囊般深不见底，其内积压着数以亿万的皮纸文书。
    “这是胡德中将整理的嫌疑人文书副本。
    刚从佩鲁阁下手中拿来的，每一页都有编号，为了防止丢失，看完必须存放在精金保险箱里。”
    霍雷肖从领尉手中接过，这是他提议的打印防遗失副本，用来和拉文诺审判官进行查案。
    “我先回我办公室了，接下来要忙到头大。”领尉痛苦又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说实话，我更想和你换一下，公关工作让我感到恶心。”
    霍雷肖笑了笑，没有做声。
    他不会想碰公关的，更别提是帝国的公关。佩鲁准将让霍雷肖负责查案方面，斯特林领尉则帮助海军部在此事的公关方面上尽力渡过难关。
    每个人的任务和工作都不轻松，但至少霍雷肖的活，干起来会更舒心一些。
    霍雷肖明白自己手上是多么有分量的事情。
    他的手上拿到了远超他军衔的权力。
    这次火烧眉毛事件，让哥特舰队进入了高度警戒模式。
    任何与海军有关的监区、军港、辖区，都难得一遇地开始全面戒严。
    原则上只有星区舰队受到了致命威胁，才会启用这种级别的警戒。
    上一次这么大阵仗，还是在哥特战争期间。
    而身为审判庭侍从的霍雷肖作为专案组的调查官。
    在拉文诺审判官向哥特舰队的要求下，得到了无需上级部门批准，即可将嫌疑人抓捕至‘天穹之笼’，进行审讯逼供的巨大专制权力。
    先捕后审，王座特许。
    霍雷肖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大权在握，心中体验到了一种让他心慌的愉悦感。
    他脑海中本能的那部分在下意识地思考‘手上这个权力能为他带来怎样的好处，让他如何快速飞黄腾达’。
    不切实际的幻想越来越夸张，他甚至已经幻想出自己依靠这个权力。
    在白色恐怖下，逮捕总督，逮捕舰队总司令，然后将其在审讯中虐杀，取而代之。
    坐上了深渊港总督，甚至哥特舰队总司令的头把交椅上的场景。
    为了终止这些不自觉涌现的可怕念头，霍雷肖晃了晃脑袋，强行扭过思绪。
    他明白，这种权力的虚荣感与饥渴感，很容易招惹色孽恶魔的注视，随后利用他内心的欲望，将他一步步勾引至堕落的深渊。
    甚至他会这么想，没准就已经是色孽在给他下套，引诱他直至被腐化堕落成祂的拥趸。
    他调节好心境，默念了几行帝皇《圣言录》中的净心语录，强行扼制住胡思乱想，将副本文件摊在桌子上。
    无视了文书侍从们的忙忙碌碌，他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工作。
    情势如此紧迫，除了满足必要的基础生理需求，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
    下午还要陪同审判官一同前往天女教堂实地考察昨日的袭击情况，晚上他打算加班加点。
    先筛出一部分不涉及敏感保密事项的宗卷，分给他从‘劳工帮’中改组出来的情报机构‘黑翼会’去探查处理，再给呦呦布置侦查任务。
    黑暗中的敌人为了自保，没准比他更卷。
    想追上他们，那就必须赶上进度，才能在更大的阴谋发生前，及时截停他们。
    同时还要和同为帝国方的其他审判官争分夺秒，防止哥特舰队成为希腊式悲剧的主角。
    [真是一场抽象而荒谬的竞赛。]霍雷肖摇了摇头。
    突然，大门被敲响了。
    敲门的是一名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额头的发际线颇高，褐色的短发被梳得整整齐齐，油光发亮，一身内政部高级文官助手制服，略粗的眉毛下，双眼中带着职业性的谦卑。
    男人长得有点像憨豆先生，霍雷肖从宗卷堆中随意抬起头，打量着这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他在门开后抱着一大堆的文书走了进来。
    “呃……先生。”他看着又埋头下去的海军军官，恭恭敬敬地叫道。
    霍雷肖再次抬起头来。
    “请说。”
    “我是内政部的伯纳德·伍利，大臣首席私人秘书，来自行政事务部。”
    霍雷肖点了点头，敷衍地表示了礼节性的欢迎，但双手不停，仍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已经排查出了几个嫌疑人和三个疑似集会地点，其中三分之一可以交给黑翼会，与舰队情报和安全部门先行打探，供其梳理这些嫌疑人背后的人脉网络。
    “内政部有什么指示吗？”他问。内政部毕竟是海军部的直属上级部门，即便手上有工作，也不可怠慢。
    “谈不上什么指示。”
    男人言语间有些过于拘谨，就像一个胆小憨厚的文书战战兢兢地向大人物传达一个口信，很符合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内政部一向对海军部的专业水平有着高度的信任，相信海军部能妥善处理好自己的一切事宜。
    只是，此次事件影响着实过于重大，因而我们接到通知，行政事务部将作为内政部的代表，与帝国海军部一同处理这次事件。”
    “是公关还是调查？”挑了挑眉后，霍雷肖一针见血地切入重点问道。
    前世同为公务员的他，多少知道该怎么和文官们打交道。
    “准确来说是协同公关，先生。深渊港行政事务部大臣吉姆·汉克和常务秘书汉弗莱爵士正在隔壁与斯特林领尉进行对接。
    此外，在下作为汉克大臣的首席私人秘书，奉上官之命，被派遣至此，与您对接，协助您的工作。看上去这里的文书多得有些过分了，霍雷肖先生，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为您提供些许助力？”
    憨厚的男人微微弯腰，脸上挂着谦卑的微笑，像是卑微的社会公器，等待着盛放霍雷肖深思熟虑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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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