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有人陪同的出行祝卿明显放松了很多,没有时刻害怕被偷被抢。
抛却了她的马甲套装,穿上了略有打扮的游客装。
两人住在沿着塞纳河走过复建的巴黎圣母院再过去的一个青旅之家。
这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穷游的年轻人,整栋楼都是青旅的部分,二楼的餐厅,叁楼的娱乐厅,盥洗室和公共休息区每层都有。
在ike的陪伴下这次出行相比之前顺利许多。连习惯性停摆晚点的欧洲之星都准时发车。
两人住在混寝的青旅里,ike住在祝卿的下铺。
半夜室友鼾声如雷的时候,祝卿会和ike一起分享歌单,两人用着一人一只的蓝牙耳机,在上下铺的被窝里一起听着祝卿喜欢的那些歌。中文的,英文的,dj版的也有kpop。
穷学生租不起讲解器,ike会提前做好名画的故事和攻略,两人配合cht-gpt的讲解游览了奥赛美术馆、蓬皮杜艺术中心还一起夜游了卢浮宫。
在沉迷罗浮宫最终被广播疏散离场的时候,人很多,ike紧紧拉住了祝卿的手。
乘电梯走到出口,周围小贩叫喊着“1dollar,1dollar”祝卿回过神来,抽出手。
ike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笑了笑。随手拿了一个硬币在小贩那买了一瓶水,递给祝卿。
“let’sgotoseetheeiffeltowertommorrownight.”(明晚我们去看埃菲尔铁塔吧)
赤发碧眼的瘦高男孩站在祝卿面前,恍然间她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
“oh...that’sokay.”(没问题呀)回过神来的祝卿灿烂的回应道。
到达的第四天,两人计划去参观海军府,这是唯一有免费中文讲解器的一个景点。听着幽灵视角的讲解完海军府的历史,走到走廊上祝卿看着远处的埃菲尔铁塔。身边的男孩则悄悄按下了快门。
天气预报有雨,两人还是决定沿着香榭丽舍大街走到凯旋门看看。沿着沙土林荫路走了一阵,雨点一滴滴大了起来。
奥斯坦堡时常有小雨,所以他们不习惯打伞,毕竟雨一会就停了。只有祝卿带了她的小小户外伞。于是两人挤在这方小小空间下,漫步在雨中的香榭丽舍大街。
因为伞太小,两人又有不小的身高差,很快两人几乎都淋湿了。
大雨很快过去,雨小一点了,两人跑到林荫道上的座位上擦拭。
从荷包里翻到一个五分硬币,祝卿顺手给了旁边坐着扮演铜像的街头艺人。
硬币哐当掉入艺人面前的铁桶时,坐着不动的艺人突然朝两人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把祝卿小吓一跳。倒是ike反应快,笑着对他说“haveagoodday!”(祝你拥有愉快的一天!)
雨小一点了,ike叫祝卿自己打伞。他戴上冲锋衣的帽子。两人继续往凯旋门走去。走了好一段路终于到了,在街头的照相点,ike叫路人给她俩合了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女孩笑颜如花,男孩略微低头看女孩的眼里星光熠熠。
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小店吃了点味道一般的法餐,祝卿浑身湿黏黏的,就和ike说很抱歉想回青旅去洗澡换衣服。
听闻此,男孩一脸失落但很快也调整好状态,和祝卿两人搭公交回到了青旅。
饶是再迟钝,淋浴间的热水淋在祝卿身上的时候,她也感受到了ike逐步升温的情愫。
在公共区域吹头发时,祝卿看whatsapp,ike发来了一张照片,是她在海军府眺望远方的照片。
侧颜清冷,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是没有笑。但是能感受到拍摄者透过屏幕的爱意,微风吹起女孩肩膀的头发,放空的眼神不知道在望什么。
角度很温柔,是隔着一段距离拉大焦距的触碰。依稀可以看到祝卿上翘的睫毛。
祝卿刚想回复一句谢谢,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拍摄者带着晚餐和笑意走了过来。
“iguessingyou’renotfull.”(我猜你肯定没吃饱。)
“youareright.”(神机妙算)
祝卿接过薯条,啃了起来。ike拿起吹风机,自然而然地给祝卿吹起了头发。
头发吹干,吹风机停,祝卿坐在高脚椅上转头,两人来了一个带着番茄酱味的吻。
轻触唇瓣,柔软绵长。
正打算情入深处,唇舌交织之际。休息室的门传来了推开的响动。
ike转头说了一句,去给她带点水上来。就和刚进休息室的女孩们擦肩而过。
看着刚刚还温热的薯条,祝卿暗自叹了口气,好像没有心鼓擂动的感觉。
然后又发了会呆,低头看whatsapp和ike的对话框,弹出一个离埃菲尔铁塔不远的酒店明晚的入住记录。
先试试再说,祝卿低头笑自己。反正明天也是她们在法国的最后一天了。
第二天,两人心领神会的收拾好背包。打算白天去凡尔赛宫转一圈,然后晚上去酒店。
虽然没有人挑明,但是两人今天出门的姿态明显是更像情侣。挽手,贴面亲吻。
ike低头看着祝卿笑,看起来一切都顺利。祝卿坐地铁时靠在ike肩头睡觉的时候,甚至梦到了之前在p站看到的粉色鸡巴自慰视频。也是想要吃点洋餐了。
到达凡尔赛门口排队时,祝卿被一大群teenager大喊几遍“kongnijiwa!”(日语你好)明显带有racist意味的笑,让祝卿感觉很不适。
见祝卿无回应后又喊“你好!”紧接着是嘿嘿嘿的窃窃私语,祝卿忍无可忍,看着他们铿锵的说了一句“youaresorude...”(你们真tm没素质...)
刚想继续骂下去,ike拉了拉她的手臂。
teenager看祝卿身边有白人同行,便也没继续纠缠下去,嘻嘻闹闹的走开了。
祝卿有点不爽,想和ike挑明说。但队伍就排到他们进去参观了。
一肚子窝火,还没发挥出来,这场参观肯定也是不太愉快的。走出室内宫殿,祝卿拉住还在拍照的ike,想聊聊刚刚的情况。
结果ike也只当刚才的teenager是因为你漂亮在跟你打招呼为回应。让祝卿忍不住更恼火。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人又聊到有关中国影响力的话题,结果话不投机,几度聊不下去。
祝卿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英语还不够好,还不足以跟ike展开辩论的程度。ike却兴致勃勃的跟祝卿计划接下去哪。
祝卿觉得这个点一定是要聊开的,不然两人dating肯定是发展不下去的。于是再次和ike聊起敏感的某海问题。
ike不明白祝卿为什么一直缠着有关中国的问题论个不休,于是正视她开口说:“whatelseistheretoargueaboutchina'shegemonyinthechinasea?it'sjustthatbigcountriesareplayinggames,andsmallcountriesaresuffering.”(中国在某海的霸权问题还有什么好争论的呢?都是大国博弈小国遭殃罢了。)
生在国旗下长在春风里,接受了十几年爱国教育的祝卿一听这话鬼火冒气,“whydoyousaythat,ike?ithinkyourpointofviewisbiased”(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ike。我觉得你的观点有失偏颇。)
“that'sbecauseyourfamilyisstillinchina,soyouhavetosaygoodthingsaboutchina.”(那是因为你的家人还在国内,你才不得不说中国的好话。)
“我靠”祝卿忍不住骂了一句。
ike此言一出,祝卿甚至都没有想跟他争论下去的必要了,直接灌了好几口水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跟着地图先走了。
从ike的视角看只是觉得莫名其妙,一直能好好交流的crush在谈到关于她们国家的一些问题后直接踩了电门一样,一定要跟他辩论到底。
国家好坏与我们的生活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小接受者个人主义教育的ike根本想不明白。何况从他接触的信息来看,中国确实以大国的身份在不断插手一些事务啊。
祝卿到国外交流后其实也知道,西方媒体控制下的舆论对中国十分偏颇且不友好,甚至有些事实与国内的情况大相径庭。
并且更加明白国内的防火墙其实设置得是非常有必要的。好些交换生同学都问过她为什么中国为什么要限制与外交流途径。她每次都很认真的解释。
她想着能让了解她的人扭转一些对自己国家的负面印象,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在国内祝卿不明白,翻墙啥的太麻烦了。但出来交换,她算明白了,所谓西方优越不过是意林读者美化的印象。
这里大街上随处可见流浪者,因为厕所之类的公共设施需要收费,经常能在大白天看到随处撒尿的外国男人。小偷小摸在旅游景区已经成为常态,她甚至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
国人太多,一个大国想在短短几十年让大家过上吃饱穿好的日子,是十分不容易的。
她来自一个泱泱大国,确实不能以大国思维框定小国国民。ike一家都是好人,有礼貌,知分寸。但天气预报都不分地区的国家确实难以想象一个方圆960万平方公里的国家一天内有可能交迭四季。
每个人生长的环境不一样,若没有一颗足够包容的心,是很难继续的。
祝卿甚至有点庆幸她在ike今晚的邀约之前想明白这段关系。
在凡尔赛出口等着ike的祝卿已经平静下来了,她笑着对ike说“ithinktonight'shotel,youcancancel,ike”(我想今晚的酒店,你可以取消了ike。)
一路上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祝卿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觉得两人还是适合当朋友。ike也表示接受,恋爱本来就是双向选择。
ike本还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是没有想好怎么开口。两人回青旅的路上看到了亮灯的埃菲尔铁塔,也算是一起看过了,ike心想。
回青旅睡了一觉,两人一起匆匆赶上航班回到了奥斯坦堡。
分别时,两人浅浅拥抱。
好像谁也没有提到那个浅尝辄止的吻,约着下次又一起吃中餐,就在火车站分别了。
27.莽夫(亲到洋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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