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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末的临安暑气渐消，眼瞧着路边梧桐树的叶子蓦然变了色。
    窗外小雨淅沥，倒是平添了不少凉意。
    临安市某写字楼，三十二层。
    向阳工作室……旁边的女厕所内。
    程果一手握着纸巾一手拼命的划拉手机屏幕，试图在空白的界面上凭空增添一点色彩。
    搜索无果，她绝望仰头，纤细的手指认命般敲打着键盘——
    【意外发现顶头上司是网黄主播怎么办？！】
    这个某书标准版引流体的夺目标题，却是她当下处境的完美概括。
    是的，就是她这个天选倒霉蛋，还没来得及转正就发现了顶头上司的惊天大秘密。
    她说怎么今天一踏进工作室就闻到一股幽幽的木质香。
    哦，原来是她的棺木味儿。
    某书的实时推送机制成功将许愿的求助帖推送给了每一个带薪摸鱼的乐子人，不过半刻钟，帖子下就多了上百条评论。
    【赶紧下跪，抱着上司痛哭流涕，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求他放过你，呜呜呜呜呜……】
    【第二天直接吊死在公司门口，让他看看什么叫“从心”。】
    【放心吧，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窝囊组上大分，pass！
    【还等什么！赶紧拿下！到他耳边说：老板，你也不想被同事们知道……】
    【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没老公，悄咪咪告诉我id，让我去品鉴一下！！！】
    【歪个楼，既然能做网黄，那说明身材肯定差不了，此时不冲更待何时！勇敢的人先享受肌肉！】
    一堆“污言秽语”顶在了热评，程果自诩色胆包天，却也没办法在这时候搞黄。
    匆匆瞥了两眼，便心虚的赶紧划走，现在这事可关乎到她的生计！
    【单词呢？！我问你单词呢？！我单词本都拿出来了，你告诉我玩真的？！】
    【说吧，这次要卖啥？总不是要卖片吧？！】
    一溜串儿的评论，不是在搞黄就是在搞笑，剩下零星几个正常点的，也是@了一堆人，拖家带口来看热闹。
    程果浑身泄了力，半边屁股落在马桶盖上，半悬空的右腿控制不住的疯狂抖动。
    她此刻也只能庆幸，工作室所在的是个高级写字楼，硬件设施还不错，所以她还能在干净敞亮无异味的女厕所里大口呼吸。
    摁灭了让她更加迷茫无措的手机，漆黑透亮的屏幕倒映出她那张布满绝望的脸。
    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
    两天前。
    距离程果转正没剩几天，所有事情也都基本尘埃落定。
    原本她只需要妥妥的等待着转正面试，可那个堪称“周扒皮”的小陆总，片刻都闲不下来。
    “好好干！有什么不懂的多听多问！”
    “好的，陆总。”
    程果扬着假笑的脸在轻轻关上玻璃门后立马垮了下来。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磨蹭回了工位，一把瘫坐在椅子上，幽怨的小脸写满了两个字——无语。
    隔壁忙着摸鱼的徐诗诗正好瞧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瞄了眼对面紧闭的玻璃门，鬼鬼祟祟地拨开横在两人中间的绿植。
    满脸的幸灾乐祸：“怎么样？是不是后悔来实习了？”
    “我可太后悔了......”
    程果像朵蔫巴了的花，无精打采地趴在办公桌上，手里握着的压感笔漫无目的的随意滑动着。
    还是没忍住皱巴着脸抱怨道：“三十个人物卡通图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一个实习美工还要负责对接到人啊？”
    “这个世界还让不让i人活啊！”绝望低吼。
    “哎呀，为钱做e嘛，这个月的工资可是翻倍给哎！等周年庆典结束，咱们就又轻松啦！”
    希望如此吧，程果泄了气，双手合十，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