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教导
    奥莉安娜抬手一摄，将“右字符牌”隔空摄入掌中。
    “水府很好，一混沌真神所造，为其传承神通的弟子准备的，放在三界都属大际遇，能排得上名号。但于我而言，无用。”
    空着的另一只手，掌心向上一翻，三颗璀璨晶石出现在掌心中，丢给了纪宁。
    纪宁赶忙接住，身体激动的颤抖……母亲终于有救了！
    “仙人，这是延寿丹药吗？该如何服用？”
    “药？不是，里面是三种炼气法门，你将之贴在眉心上，神念渗入其中就能得到。你用里面的法门开辟紫府，我就将水府符牌还给你。三等法门，视你选取炼气法门的难度，我会额外给你不同的奖励。”
    换做平常，纪宁早就欣喜若狂，仙人给出的法门岂会差？
    眼下，纪宁却提不起兴趣，神色略显焦急。
    “仙人，那我母亲怎么办？她的时间不多了。”
    “宁儿，莫要贪得无厌！”尉迟雪不禁呵斥一声，又把纪宁拉回身前，抚摸着脑袋，“宁儿，别任性了，以后和仙人好好修行，母亲暂时离去，等着你修道有成来搭救母亲。”
    纪宁抿着嘴，强撑着，已经万念俱灰。
    水府，都不能打动这尊仙人吗？
    “救你母亲，从来都不算什么难事，我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想让你牢记现在的感觉——没有力量，伱什么都保护不了！”
    “我今日救了你母亲，来日你父亲、纪氏还会有一劫，又有谁能再救你们呢？”
    “五年后，纪氏就有一劫，万象真人来袭，你挡得住吗？雪龙山，三大元神道人坐镇的宗派，杀死你舅舅尉迟山，害的你母亲、父亲成为废人的罪魁祸首，你身为人子，何时能打上雪龙山给他们报仇？少炎氏，坐拥九大天仙，散仙、地仙不计其数，你母亲家族尉迟氏灭族的黑手，只要你敢在外显露《风翼遁法》，你就是尉迟氏余孽，会受到少炎氏追杀……没有力量，你拿什么保护你父亲、母亲，还有整个纪氏氏族？”
    一时间，纪宁被数落懵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了一个火药桶上，稍有不慎就会被炸的尸骨全无。
    尉迟雪心疼的看着呆滞的儿子，温柔抚摸他的脑袋，聊以安慰。
    她心里没有责怪奥莉安娜语气过重。
    而且，她也大概看明白了，仙人很看重自己的儿子，但是很不喜自家儿子的性子。
    “宁儿，宁儿～”尉迟雪轻声唤醒了纪宁，“宁儿，母亲希望你一生快乐，无忧无虑，更希望你能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起码别像我和你父亲这般凄苦。”
    “母亲，仙人说的都是真的？”
    “唉，万圣仙师修为通天，能观过去未来，未来五年后将要发生的纪氏之劫我不清楚，但其他都是真的……不过，宁儿，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那些仇怨，就随风散了吧。”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纪宁攥紧拳头，心里不甘，但表面上没有忤逆母亲的意思。
    “母亲，我知道了，我会做好取舍的。”
    转身，朝着奥莉安娜跪伏叩拜。
    “纪宁多谢仙人点醒！仙人既愿在我身上多费口舌，如若仙人不弃，纪宁想拜您为师。”
    “可！”奥莉安娜点头应允。
    纪宁一喜，刚要磕头时，身形却被定住，只听红裙少女仙人接着说道。
    “按照你的习惯，叫我‘老师’即可，我不会专门教你什么，只想看看你能走多远，故此，我亦不会阻拦你拜其他师父。”
    话音刚落，感觉身上的禁锢解除，纪宁直接磕头。
    “学生纪宁，拜见老师！多谢老师看重！”
    “嗯，起来吧。”
    只让纪宁磕了一个头，弥漫出的法力就将他托起。
    拜了老师，与仙人的关系拉近，纪宁面上的神色轻松了许多，有了依靠，母亲也有救了。
    “老师，学生还不知您的名讳。”
    奥莉安娜扬了扬手里的右字符牌，淡笑道：“这座水府的主人，称号很多，有三寿道人、摘星道人、独臂神主、右手真神等，我亦有几个自称，有万灵母皇、无生世界神、万圣神君，通常三界内称呼我道号‘万圣’的大能者比较多。”
    纪宁一愣，忍不住脱口而出，“幽冥道人，无限世界神，冥河神君？”
    “那是我家主人，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找上你的？”
    一瞬间，纪宁差点被心底猛然涌起的欣喜冲昏头脑。
    天啊！
    他们的称号里都有“世界神”的后缀，应该是指向同一境界，所以，自己刚拜的老师和女娲娘娘是同一层次的？
    这是真大腿！
    不过，老师看起来很不喜欢自己的性子？
    纪宁无奈。
    两世为人，这点小事他总还看得明白的，尤其是万圣老师从不避讳自己的想法。
    “老师，我母亲？”
    奥莉安娜一指点出，一束温润玉光投入尉迟雪体内，接着，一朵十二瓣青莲在尉迟雪身下盛开又闭拢，将尉迟雪包裹在莲苞里面。
    “熟悉吗？”
    纪宁看着那朵包裹母亲的能量体青莲，顿生无数感悟涌上心头，老师的问话混在感悟中，十分清晰，没有令他完全沉浸入对青莲的参悟。
    “熟悉，老师，这很像我突破先天时的场景。”
    “算你有眼力，我这一手，帮助你母亲蜕去凡胎，拥有先天神魔之躯，凡胎上的些许沉疴，自然尽去。”
    “老师，我父亲那里可否劳您再出手一次？”
    “你父亲的事，待会再说，你自创了一粗浅莲法门，这朵青莲会对你有所启发，能从中领悟多少，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奥莉安娜的嗓音如潮水般退去，纪宁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被脑海里不断生出的感悟占住了全部心神。
    看着青莲，如痴如醉。
    也就是十几息的时间，能量青莲就消散了。
    尉迟雪感受着强大且生机勃勃的神体，满眼不可思议，修炼《赤明九天图》跨入先天境界的神魔炼体强者也不过如此了。
    赶忙从躺椅上下来，对奥莉安娜行了一礼。
    “尉迟雪，多谢仙师搭救。”“嗯，去院子里吧，你丈夫已经等很久了。”
    尉迟雪看了一眼尚处于参悟中的纪宁，满眼欣慰，“仙师，宁儿就拜托您了，他性子偏软，不爱去争，以后请您多多包涵，多多鞭策他。还有，五年后的纪氏劫难……”
    “这件事，我会和纪宁说的，算是对他的一场考验。我带着纪宁离开了，若有事，你们去翼蛇湖去寻他。”
    说罢，不愿多谈，红袖一拂，带着纪宁挪移离开。
    ……
    不久后，纪宁醒来，发现自己已不在房间中。
    处于野外，夜幕上星光灿烂，看看周围环境，纪宁认出了这里是翼蛇湖湖心岛。
    “醒了？”
    纪宁循声望去，看见了刚拜的老师，亭亭玉立的红裙少女。
    纪宁起身，行了一礼，再问道：“老师，我母亲怎么样了？”
    “已拥有先天神魔之躯，和你一样健康，自然是无碍了。”
    “老师，那我何时能回去看母亲？”
    “我交代你一些事情后，你就可以回去，你不需要一直跟着我修行。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纪宁稍作沉吟，道：“我父亲，还有五年后纪氏面临的劫难？”
    “你父亲的事不急，他不动用紫府战力，还能活很久。我希望见证你成长为三界乃至混沌中的绝强者，而不是一個被圈养出来的废物，受些委屈就要回去找家长……五年后，雪龙山万象真人来袭，你要帮纪氏度过劫难，这是我给你的考验。你若真能做到，我给你父亲再攀仙路的机会。”
    “是，老师，我明白了。我还有一个问题，雪龙山万象真人寻来，是因为我父母的旧事吗？”
    “非也，是因万剑城周边有元石矿脉被发现，引来了雪龙山燕山分支的觊觎。”
    “元石矿脉？”纪宁心神一凛，深知其价值。
    眼珠一转，想着既然已经知晓是在万剑城附近，是不是可以提前寻到、开采，上交大夏皇朝，避过这一劫？
    奥莉安娜岂会看不穿纪宁心里的想法，冷笑道：“元石矿脉并非天生，是有元神道人于此突破地仙，布下大阵长久汇聚天地元气形成。五年后，他会出关，你敢提前去寻矿脉，破坏他登临地仙的机会吗？他不敢对大夏发火，可你纪氏自己作死，他要报复你们，谁也没办法置喙。”
    纪宁一缩脑袋，讪讪一笑，赶忙打消了念头。
    仇人已经够多了，还是老实等五年吧。
    五年时间，从先天成长到能抗衡万象真人？
    有一位仙人老师指点修行，这应该算不上多么艰难的挑战。
    纪宁微微行礼，“老师，我没问题了。”
    “很好，接下来我说，你听，认真听，我要和你交代修行上的问题，先将我交给你的三颗传承晶石拿出来。”
    纪宁肃容，一言不发，照做，取出三颗璀璨晶石捧在掌心里。
    “在三颗传承晶石里，分别有三种开辟紫府的法门。
    选择权在你，不论你选择哪一种，只要开辟紫府，我就将‘右字符牌’还你，让你炼化，去继承水府里的好处。
    但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
    其中——
    第三等法门，以己身之力开辟紫府，以你现在的境界，我给你些许元液，你很快就能成为紫府修士……三界炼气流修士，都是用的这等法门，没什么好多谈的。
    第二等法门，以宝物之力辅助开辟紫府，法门更晦涩，对资质有要求，但修成后，你刚跨入紫府初期，元力浑厚程度就能和紫府圆满相媲美；待到修行至地仙后期，以你元力的浑厚程度，能和天仙周旋几招。
    第一等法门，就是炼气流的《赤明九天图》，能和同境界的先天神魔争锋，以此法门修成的返虚地仙就等同于是返虚神魔，能和天仙争锋，元力甚至比天仙法力还要澎湃，渡过天仙劫后，战力与天神比肩。”
    讲着讲着，奥莉安娜见纪宁目光茫然，欲言又止。
    意识到问题所在，奥莉安娜不禁扶额，并指一点，将后面的修炼境界详解传到纪宁脑海里。
    纪宁推敲一番，对照修炼境界，终于意识到二等、一等炼气法门的强悍之处。
    二等炼气法门，就相当于修炼寻常神魔炼体法门的炼体流修士；
    一等炼气法门，则相当于修炼了《赤明九天图》的他，同境界中根基最浑厚。
    同时，以纪宁的阅历和经验，也能猜出，两种法门的修炼难度绝对不低……换做寻常时候，倒没什么，可眼下他只有五年时间。
    奥莉安娜注意到纪宁蹙起眉头，轻笑一声，“看来，你想明白了，五年内，你必须跨入紫府，进入水府，获取水府内的宝物，才有击败万象真人的可能。我很期待，你会如何选择？”
    “选了次等炼气法门，快速修成紫府境，进了水府后，结果战力太低，没办法通过考验，获得制胜宝物？
    选了高等炼气法门，却迟迟参悟不透最后关隘，开辟不出紫府，炼化不了‘右字符牌’，万象真人来袭，要以先天逆伐万象？”
    面对老师的调侃，纪宁满面肃然，深刻意识到这是一次决定命运的抉择。
    一道青影飞来，纪宁下意识地借助，发现是一青金手镯。
    “我教弟子有个习惯，不会让弟子将时间浪费在能量积累上，只要你道的感悟达到了，些许完成能量积累的宝物，尽可向我讨要。而这一件储物手镯里，有够你修行到紫府的元液，和修炼二等炼气法门所需的人阶极品宝物。”
    “好了，你离开吧，不到紫府，莫要寻我；你跨入紫府，我自会来翼蛇湖见你。”
    说罢，夜色中已没了红裙少女的身影。
    纪宁茫然四顾，叹息一声，将青金手镯套在手腕上，跪倒朝着奥莉安娜先前所在位置，叩了九个响头。
    起身后，纪宁踏在湖面上，回家了。
    湖心岛上，红裙少女身影再现，看着纪宁远去的背影，微微摇头。
    “这孩子，也许确实如主人所说，资质不输于罗峰，但他的向道之心差远了……在我看到的，我所插手的未来中，给他一个和和美美的生活环境，他修道的动力就大大降低，完全是随着性子来。”
    “罗峰是很纯粹的，就是想着变强，无休止的向上攀登，守护家人、地球、人族。”
    “他，纪宁？你师姐不死，你连三界都不想出去，甚至觉得十万八千混沌纪的寿命就够了？”
    “主人让我试着引导他，借助他的经历，去体悟人生、生命……哼，我都快被自己看到的未来气死了！”
    奥莉安娜扶额，发着牢骚。
    她却没有注意到，自从跨入心力“凡尘”层次后，身上生命的痕迹越来越重，真切的活着，不再是冷冰冰，像一段程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