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小圆一五一十的把牛春的所作所为跟江沅鹤说了,对于她的决定,江沅鹤一向是支持的,这次也不例外。
徐氏本来想要说清的,看了眼小夫妻俩的脸色,也就没好意思上前来。
牛春还在大屋里面吵嚷,她胸中憋了口气,汤小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拆穿自己偷肉,一点儿面子也没给她留,明明就是她的不对,可她却觉得汤小圆可以背后挑个没人的时候跟自己说,更或者,不说才好呢,都是一家人,左不过是拿了块儿肉,他们夫妻俩一人一个铺子,一天不知道要赚多少银子,一块儿肉对他们来说算个啥。
“好啦好啦,吵吵嚷嚷的说出去好听是咋地!”江老二皱眉,牛春从回到家就没消停,骂骂咧咧的,“大郎媳妇说的对,你要是想要块肉给二郎,当面说就是了,干啥要偷呢,让人瞧见了像啥样!”
“呸,老娘拿她块肉是看得起她!”牛春吐了口唾沫恨恨的道。
江老二叹气,“为了一块肉,把好好地差事丢了,多不值得!”他也想去赚钱,可一屋子都是女人,他个大男人实在是不方便。
“啥好差事啊,累的要死,才给那么点儿钱,”牛春嘴一歪,又上来那股子不讲理的劲儿了,“咱家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非得去那受气,再说了,你个大男人在家里,让我一个女人出去干活挣钱,你好意思吗?”
江老二看她的火气不减反增,而且还烧到了自己,也就不再理他了,牛春自己又骂了一会儿,没人搭理她,也觉得没啥大意思,看着灯火通明的大房新屋,恨得牙根痒痒。
十天时间,紧赶慢赶总算是把董掌柜要的货给做完了,汤小圆和众位婶子大娘们也算是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要送货了。
上次江沅鹤自己去的,因为还没成亲,所以汤小圆也不好跟着,现在名正言顺了,两个人谁也离不开谁,而且江沅鹤也想带汤小圆见见平城的繁华。
跟小镇想比,平城真是不知道要比镇子上繁华多少倍,若不是亲眼看到,汤小圆还真的难以想象得到,据说平城只比京城稍稍差了那么一点儿,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人群,平城已经这样了,真不敢想象京城会是什么模样。
还没进城的时候,光看城门口排队接受检查的人群,排了好长好长的队就知道了,每天往来平城的人太多了,又华贵的马车,也有挑着担子的乡下人。
来之前雇了两辆马车是拉货的,要是江沅鹤自己,他也就坐在货车上了,可带着汤小圆,他舍不得让小娘子受苦,所以又雇了辆带棚子马车。
往来平城的人都要接受检查,他们也不例外,等了小半个时辰后,总算是得到了许可,终于能进城了。
从进程开始,马车的帘子就没被放下过,汤小圆盯着比镇子上宽了两倍的街道,惊讶的合不拢嘴,即便现在是大冬天,甚至还有零星的雪飘落,可街道两旁仍然不乏卖各式各样物品的小摊子。
江沅鹤看着汤小圆亮晶晶的大眼,只觉得这样的小丫头可爱异常,自己初来时也被平城之大、之繁华所吸引,而他看到更多的是这里的商机。
人头攒动,在江沅鹤看来每一个行走的人,头顶上都顶着一个大大的金元宝,他想摘下来。
要是能来平城做生意就好了,不过京城比平城还大,还要繁华,能去那里当然是最好的了。
汤小圆虽然被平城新奇的景象所吸引,但她还没忘了正事,得去冠华楼给董老板送腊肠。
冠华楼是平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了,小镇上的酒楼还没人家半个大,瞧着门口挂的那几个大红灯笼,瞧着就气派。
相隔不足一月,再见董老板,江沅鹤却在他脸上看到了愁容,董老板听说江沅鹤和汤小圆刚成亲不久,又补了红包,汤小圆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当初江沅鹤在平城屡屡碰壁,董老板是第一个赏识他的人,所以交了货后多问了一嘴,才知道冠华楼如今碰到了对手。
“你我也算是一见如故,我虚长你几岁,日后唤我一声大哥吧,叫董老板太生疏了。”
“董大哥如此抬爱,小弟却之不恭了!”江沅鹤笑着应下。
“董大哥!”汤小圆也跟着施礼,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出门遇贵人。
“弟媳不比多礼。”
“贤弟有所不知……”
听了董老板的话,二人才明白。
江沅鹤感恩于董老板赏识自己,肯给自己机会,却不知自己的腊肠也让冠华楼压过了金都楼一头,虽然金都楼的生意一直比冠华楼好,冠华楼已经习惯了,但这次金都楼见冠华楼的腊肠十分受欢迎,居然不耻的剽窃腊肠的做法。
也就是说,问题是出在了自己的腊肠上,跟自己订货的人都是董老板的至交好友,也就是说金都楼没有从自己这里订货,那么他的腊肠是从哪里来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江沅鹤和汤小圆想把这事儿弄清楚,不然心里不安生。
根据董老板的描述,两家酒楼一直处于竞争状态,谁家引进新的菜色,谁家就略胜一筹,在以往的交锋之中,金都楼胜多败少,可自打冠华楼有了江沅鹤的腊肠后,生意一直很好。
为了能够更仔细的了解金都楼的情况,汤小圆想要进去看看,因为江沅鹤当时在两家酒楼间率先选择的是冠华楼,所以金都楼的人也不认识他,这样两个人即便大摇大摆的进去,也不会被当做奸细了。
金都楼内富丽堂皇,当然冠华楼也不差,两家酒楼可谓是不相上下,各有特色,但金都楼的面积要比冠华楼大上一些,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江沅鹤的圆味楼还小呢,可生意不也比福盛楼好很多吗?
所以店不在大小,要看客人多不多。
金都楼内也跟冠华楼一样,挂着招牌菜,名字虽然不同,但一看就知道是跟腊肠有关的,只不过配菜换了一下,可主料还是腊肠。
两个人点了一份蒸腊肠,这样才能尝的出腊肠本身的味道来,汤小圆夹了一块儿嚼了几下,味道差不多,其实并不一样,但如果加上配菜炒的话,腊肠的味道被掩盖了一些,也就分不出来了。
江沅鹤的配方只有徐氏和自己知道,两个人都不会外泄,也就是说出问题的环节在冠华楼内,是冠华楼中的人把腊肠给了金都楼的,他们根据腊肠的味道猜测里面有什么配料,才仿制了出来。
江沅鹤的眉头紧皱,金都楼的这一招,不仅对付了冠华楼,也让自己的生意难做了。
更让人不耻的是,他们的价格比冠华楼的便宜,所有菜品的价格都比冠华楼的便宜,虽然便宜点不多,可在客人眼中,便宜一文钱,味道差不多的话,自然选择便宜的。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如今冠华楼被这一文钱压得喘不过气来,对手真的够狠。
如今不进涉及到冠华楼的利益,也影响自己的生意,江沅鹤和汤小圆就不能不管了。
两个人在金都楼吃了些饭菜,便离开了。
“这么大的酒楼也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实在可恶。”汤小圆不屑的道。
江沅鹤拉着她的手,让她仔细着脚下的路,“对他们来说手段还分什么下作不下作,只要好用就是好手段了,本来不关我们的事儿,可如今腊肠的配方被人瞧出来了,我们的生意也就受到影响了,这事儿我们就不能不管。”
“那你想到办法了吗?”汤小圆盯着江沅鹤问道。
江沅鹤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想到的跟你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想到办法了?”汤小圆撅嘴,这人难道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就是知道!”
小两口也不急着回冠华楼,既然来了平城,自然是要逛逛的,出了金都楼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在议论两家酒楼的菜品。
金都楼和冠华楼一直在争平城的第一酒楼的头衔,所以经常被人拿出来比较也没什么稀奇的。
“我还以为冠华楼这次翻身了呢,啧啧,可惜呀,风光没两天,又被金都楼压下去了,同样的菜,金都楼就是便宜。”
“恩,不过我还是喜欢吃冠华楼的蒸蒜肠,就是我家婆娘嫌我吃完嘴里味儿大。”另一个人略显忧愁的道。
“噗!”汤小圆听到忍不住笑了,蒜味的腊肠的确好吃,但就像那位大哥说的,吃完了嘴里的味道太大。
两个人回头看了眼,汤小圆的脑袋已经被江沅鹤按在了胸口,只当是小夫妻在说什么悄悄话,凑巧那女人笑了,并不是在笑他们。
汤小圆窝在江沅鹤的怀里,想笑不敢笑,直到那两个人走远了才露出脑袋,大口的呼吸。
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冠华楼里,只要找到那个内奸就行了,之后再推出新的菜品,价格也要适当的调整一下,或许还可以跟金都楼一搏。
第182章 冠华楼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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