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PO文学
首页立鼎1894 第二五四章 租界保卫战(二)

第二五四章 租界保卫战(二)

    京城,皇宫,养心殿西暖阁。
    光绪皇帝满脸焦灼的在御座下来回踱步,蹬蹬蹬的声音凌乱无序,显示他的心情实在糟糕。
    大概他的动作实在有点大,坐在下头的李鸿藻忍不住提醒道:“皇上,每逢大事有静气,不过是剿灭区区一贼子而已,您无需如此忧虑。”
    光绪帝站住脚,转身逼视他道:“老师说的轻巧哇。可那杨鼎世却非一般的逆贼,他自始至终都摆明旗号,要帮助中国文明兴盛。数月以来种种作为,更是博得天下无数人的赞赏。如今又是为国抗击倭寇的紧要关头,你们这么做,是要陷朕于不义呀!”
    李鸿藻和翁同龢的那群清流弟子们,此次行动可谓胆大。一切都策划周详准备妥当了,最后关头才告知光绪,请他下旨出动驻京兵马联手攻打美租界。
    光绪本身不想答应,他还等着杨浩战胜归来,再向他屈膝投靠呢。到时候他再大力褒奖,破格提拔,把杨浩树立成新一代帝党的中坚力量,不但会打破以前后党的种种约束掣肘,就连这群食古不化的老夫子,都可以架空替代。
    他怎么看杨浩都是在做那种准备的。光绪自己也在等那一天。
    可万万没想到,清流们把他那点儿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当机立断,来了个釜底抽薪!
    康有为都启程去烟台了,有李鸿藻、翁同龢和一大帮朝廷重臣的亲笔信,李秉衡合作几乎是肯定的。他那边兵马一动,此事已经无可挽回。皇帝这边再怎么不舍。也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走。先把圣旨给发了。
    可光绪心里头。一点底都没有。
    杨浩多厉害,看看其出道以来的表现就知道,那是算无遗策,且底蕴深厚。直到今天,没有人能把他的根基挖出来。若非李鸿藻再三保证,英美各国的人都表示支持,他是真的不想下旨。
    部队昨天出发,李鸿章意外的没有任何表态。这就让皇帝心里首先不踏实。
    今天,等了许久了,还不见有好消息传来,他更是有点不好的预感。
    换做旁人,被皇帝扣了那么大帽子,早都诚惶诚恐了。可李鸿藻并不在意,甚至依旧坐的稳稳当当,语重心长的道:“皇上应该觉察到,杨氏归国以来,一切言行文章之间。从无半个效忠大清的字眼。其开口闭口都是中国如何,可他心里的中国到底是不是大清?臣等看来。不是。”
    光绪默然。
    这话非是诛心,实在杨浩本人反复阐述中国之国家概念,是以秉承中华文化为核心,以认同炎黄文明繁衍而成的各族人民为主要组成,说汉话用汉字的一整个文化人群的共同体。
    光从字面上看,似乎满清也包含在其中。但认真分析起来就不太好了,什么是中国文化?满清入关以来,用两百多年删减篡改焚毁封禁,早已把中华经典弄得乱七八糟。你能说是秉承真正的中华正统?显然掀开来就是天大的麻烦。
    更进一步的解释中,代表国家的政府概念,更是要命!
    在杨浩的表述中,自古只有一个中国,无论夏商周还是秦汉唐,全部都是“朝代”,也即是管理中国的一届政府而已。皇帝怎么变,中国不曾变。
    这个也算还能理解,可要作为现代文明国家的话,政府职能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必须是保证老有所养、幼有所教、病有所医、亡有所恤。人民享有受教育、受保护、选举和被选举、自由迁徙和发表言论等等权利,也同样担负有各种义务。
    这几条可就要了老命了。历朝历代想尽办法,都是要把广大人民限制约束在某个地方不准乱走,更不允许胡乱说话,选举?聚会?那是要造反呐!
    更别提要制定宪法,强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们要平等了,咱满人还上哪儿吃铁杆庄稼去?高高在上的统治地位还要不要保障了?
    问题在,杨浩说的这些东西也是西方各国拿出来标榜自己“文明”的主要因素,虽然他们也都没实现,面子上人家却一定支持这样的说法。
    如果真的按照杨浩的理念去改造国家,到最后保不齐连他这个皇帝的位置都不一定安稳了?撑死能给他剩下个君主立宪,那时候想要再一言九鼎,就绝不可能。
    光绪帝被李鸿藻这么一说,心中也犹豫了。
    之前他还存着个念头,以为杨氏是在外国呆的久了,缺乏王化熏陶,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等其看明白大势,在被自己收服了,一定会把那些错误的观念给改掉,成为一名得力的臣子。
    现在想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啊!
    烦恼的用尾指搔了搔头皮,光绪幽幽叹道:“哎,只希望那杨氏能够幡然醒悟,或许朕还能宽仁一些,给他们悔过的机会。”
    李鸿藻老眼之中厉光一闪,心中冷笑:“机会?那是绝对不会有了。这等危险之徒,不动则已,动就要迅如雷霆,斩草除根!”
    他心中笃定,有一天时间,凭数千人马,想要剿杀租界内的一干帮凶,易如反掌耳。
    只不过,天津租界的情势,却跟李大人想象中的“天兵到处,叛贼望风而逃、一举敉平”的景象完全不同。
    被加强版“格林机炮”打懵了的德林和一帮清军,一直跑出二里地外,才惊魂未定的转过头。
    一瞅身边的人居然少了那么些,德林登时火往上撞,挥舞马鞭嗷嗷叫唤:“反了反了!真是太不成话儿了!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朝廷?连咱们天兵都敢打?”
    左右听得直翻白眼,这不废话么?人家不但打了,还弄死那么多!明显的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啊!好我的德林大人诶。您倒是拿个像样的主意出来啊?
    德林有个屁的主意。他之前光想着抢功劳了。哪知道到手的是个烫手山芋,现在想丢出去都没人接手,忒惨了。
    看到他六神无主的样儿,亲信上来建议:“爷,咱们还上去打不?这架势,恐怕光凭咱们的枪不顶事儿啊,要不然,寻北洋衙门借几门炮?”
    “借个屁啊!那李鸿章就是跟姓杨的穿一条裤子。他能给才怪!”德林没好气的发作,“再说了,洋人再三叮嘱不能用炮,闹大了他们也不好交差,他娘的,爷算是看出来了,特么有一个算一个,归拢包堆都特么憋着坏呢!存心等着看爷的笑话儿!”
    “那怎么办?咱总不能就这么等下去?”看看天色都快中午了,他们寸步未进。留给他们行动的时间可是不多。
    德林不耐烦的挥手:“我特么哪知道!”
    亲信直撇嘴,有您这么当老大的么?好歹给自家留点体面啊!
    缓了缓劲儿。仍然建议道:“要不,咱们从侧面下手?那么长的围墙。他们里头一共没多少人,护不过来的。只要咱们进去几百人,里应外合,还愁敲不开他的乌龟壳子?”
    “嗯?这主意我看成!”德林面露喜色,用力一拍那亲信的肩膀,“好小子,平时没看出来你那脑子还挺好使的。行啦,这差事就交给你来办,打开租界,爷多分你一成功劳!”
    “你姥姥!”
    亲信险些气的喷血,这也太不像话了!合着谁说话就坑谁啊?
    后悔也晚了,看看德林那一句话不对就要抽刀砍人的表情,那亲信只好自认倒霉,点起一哨人马,从租界的西南面选了个地角,让人把准备好的梯子搭过护城河,战战兢兢的往对面爬。
    他们一出动就是十架梯子,行动倒也有板有眼的。可才刚刚到了半截,头顶忽然一阵急骤的枪响,登时有七八个被打翻,惨叫着跌进深沟,又给里面倒插的尖锥给串成葫芦!
    已经被堵在前面的拼命窜过去,才往边上滚开,冷不防身下轰隆炸开,却是不知何时已经埋下了反步兵地雷!底部有凹陷钢板反衬的定向杀伤雷,形成向外的扇形面破片和钢珠,登时连同后面聚集在一起的人一块扫倒一片!
    “轰轰”几声爆响,清军死伤一地!
    余下的妈呀一声喊,丢下武器抱头鼠窜!
    这爆炸声,把德林在内的全部清军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直哆嗦的嘟囔:“太黑了!太黑了他们!不就是一租界么?用得着连地雷都埋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远处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一群文盲,人家铁丝网上都挂着牌子,下边儿有雷,炸死无论。你丫的还楞往上凑,纯粹找死。”
    话虽如此,不少人心头一阵胆寒。他们里面有许多可是想过偷偷进去踅摸值钱玩意儿的。不说别的,那路边的不锈钢垃圾桶弄出来,都能卖大价钱!可都畏惧上头的电网,又没合适的家伙剪开筷子粗的钢筋,所以基本没人能得逞。
    现在才知道,还有地雷这等利害大杀器,踩上去,死无全尸啊!
    英租界那边,宝士德等人听到爆炸声,眉头顿时皱起来。这次的行动,他们是瞒着上头与清廷的官员勾结的。如果闹大了传回国内,会引起很大的麻烦。帝国内部许多人并不愿意看到不可控的意外出现。
    不过很快他们得知,是美租界预设的地雷。宝士德恍然大悟:“看来我们那位神秘的朋友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今天的场面,所以才不惜耗费巨资构建护城河和围墙。他们的谨慎果然得到了回报啊!”
    称赞之后,他开始思考,照眼前的情况,一群无能的清兵根本别想打开美租界,他们连闯过障碍的勇气都没有。时间在迅速的过去,难道今天的试探要以闹剧收场?
    不过那都无所谓了。只要挑起清廷与杨浩的斗争,彻底堵死他们合作的可能,甚至引发一场局部的武装冲突,最终结果都会对大英帝国有利。相信无论杨浩还是清廷吃了大亏之后,都会慎重考虑与大英帝国的合作提议?
    另一边的清流书生们,却气的浑身直哆嗦,手指租界愤怒的呵斥:“无法无天,简直是胆大妄为之极!竟敢如此颟顸的对抗朝廷大军,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早就看出他们不寻常,今番彻底露出真面目了。哼,说得天乱坠,我看他如何解释今天的事情。”
    “当初就不敢答应让他进了这租界,美国人要退还,朝廷就该接下来。也不至酿成今日之祸。李鸿章,该杀!”
    “该杀!都该杀!这些祸国奸臣,必须严惩,否则国将不国!”
    跳着脚的大骂都有,但谁也不肯上前伸一根手指头。
    清军进退两难,他们也是束手无策。正在冥思苦想找办法的当儿,忽听的远处传来一阵喧哗,有大队的书生打着旗幡突破人群,直驱租界前。为首者,正是《国闻报》总编严复。
    清流们定睛一看,顿时面色大变,心道:“坏了!”(未完待续。。)


同类推荐: 大明神相全球崩坏隋末之群英逐鹿绝宠六宫:妖后很痞很倾城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重生南非当警察人在三国:从传道起家元首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