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你去接我了吗?佟夏问,不知怎么听谢铭非说这话时,他心里痛得很,像是亲身经历了一遍似得。
他抛下一切孤身一人去了很远的地方,为了见谢铭非一面。
佟夏想,他才没有那么傻,他最不会认路,被人骗了可怎么办,只是梦而已。
当然去了,不然你走丢了怎么办。
说到这谢铭非停顿了很久,这些事对他而言宛如昨日,他的心口不知被什么堵着,透不过来气。
谢铭非继续说道:不过没过多久,你又走了,但是这一次我没去车站送你。
为什么?我们吵架了吗佟夏问,就算在梦里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主动离开。
怎么可能呢?谢铭非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他心道。
谢铭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不是吵架,因为我每天都在忙,没照顾好你。
还有就是有人对你说了不好的话,但是我没发现我太迟钝太粗心了,所以后来我们分开了很久。
谢铭非说这话时语速放的很慢,却依旧带着哽咽,像是自虐般的凌迟。
很久,真的很久
如果没有这次机会,或许就永远也见不到佟夏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觉得上天是公平的,虽然他前半生身世坎坷,亲缘情薄,后又永失所爱。
但好歹他可以重新回来改写命运,三十年的苦难换一次机会。这恩赐太珍贵了,谢铭非怎么可以允许自己错失。
佟夏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轻轻把谢铭非的手从眼睛上推开,用自己一双手捧着,缓缓说道:只是一个梦,不准的。
他朝谢铭非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别担心,无论我在哪里,都不会忘记牵挂你,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怄气离开。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哪次真的不搭理你过。
谢铭非低沉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把头扭过去,强忍眼眶的酸,不想让佟夏发现。
他也告诉自己,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佟夏轻轻摩挲着谢铭非干净修长的指骨,大概是氛围太好,他丝毫没发觉这举动有什么不妥。
他这时已经完全忘记刚才患得患失的郁闷,只剩下心疼。
他想,大概是因为家人相继离世的悲惨记忆,才导致谢铭非连做梦都是离别。
因为害怕分离所以才会对一切相聚充满不信任。
佟夏正为此而感到难过,谢铭非却突然开口道:所以,夏夏,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哥,好吗?不要瞒着我。
佟夏浑身一僵,原本放在谢铭非指骨上的手也倏然顿住。
第30章 同床?
发车的时间也快到了,原本还在闲聊的人纷纷站起身往车站里面走。
佟夏不太想和谢铭非说这些,他看着那些脚步匆忙的人,也忍不住催促谢谢铭非:你快上车啊,不然抢不到好位置了。
谢铭非望向他,用那种能看穿一切的眼神。
佟夏恨不得立马抬脚离开,迟一秒都是风险,因为只要他开口询问,佟夏就会忍不住把一切全倾诉出来。
但他怎么可以。
快乐的事他恨不得马上分享,但困难却不能,他得小心捂好。
忽然起了阵风,树叶婆娑地摇曳着,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左右摆着。
落在地上的影子也在缓慢变化。
谢铭非却忽然拉住佟夏的手往前跑,一直到大巴车门口才停下。
由于在车站外稍耽搁一会儿,大巴上靠前的好座位已被抢完,谢铭非就拉着佟夏坐到最后一排。
车里的窗户大开,空气得以流通,倒也不觉得闷热。
佟夏还没反应过来便跟着谢铭非上了这辆车,明明他今晚是不打算回去的
回去也没什么意思,杜燕燕不欢迎他回那个家,如果说以前还能做做表面功夫,装作和睦的样子,毕竟家里也只有他一个孩子。
现在连做戏都懒得,她是在为肚子里的孩子规划领地。
显然在她心里,自己是要被驱逐的对象。
佟夏长这么大,最会的就是识趣,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只不过他也懒得计较,和杜燕燕有什么好争的呢?本来他对那个家就没有什么归属感。
他志不在此。
最后一排就他们两个人,空间十分宽敞,但佟夏和谢铭非还是贴得很近。
他咬咬牙看向谢铭非,这个自作主张的家伙,到底要搞什么鬼?他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车驶起来,车尾尤为颠簸,风吹进来都得抖三抖。谢铭非坐过几次后还算适应,不像第一回那样难受得想当场吐到车上,但还是撑不过一小时。
特别是土路颠簸,快到桥头时谢铭非脑子里像安了只不停转的陀螺。
但他还是强撑着,一句话也没说,只一个劲将头转到窗户的方向。
对他而言,自从回到这里,每一次坐车都等于遭罪,但谢铭非不想让佟夏觉得自己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挺丢人的
可他不知道身旁这人一直关注着他的神色,佟夏看着他发白的脸庞,连眉头也狠狠皱着,便知道他受不了这种大巴车的颠簸。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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