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做好决定
    快到晚饭饭点时陈楚过来了，两天没见她就跟蔫儿了似的，带着疲惫往姜宜家沙发上倒了过去，接触到柔软的触感，有气无力道：“你买的垫子好舒服啊，我感觉我都能在这睡着了。”
    刚拆出来打算用到晚上再把垫子洗了的姜宜认同点头，她买的是四角带绳子固定的款式，坐在上面无论怎么动垫子能好好待在原地，很实用！
    “你有两天没来了，我当你今天也不来，都没什么菜，还准备吃剩饭呢。”姜宜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靠背上，想着这会儿去市场还能买到些什么菜，肉肯定是没了，好在冰箱里还冻了肘子。
    说到吃的陈楚就来了精神，她爬起来去开冰箱，“剩饭也好啊！我现在就饿了！”
    看清楚后她怀疑的眼神投向发小，语气中带着控诉，“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菜？做顿晚饭不是挺够的嘛，我食量很小的！”
    “嗯？”
    姜宜被搞糊涂了，过去一看，冰箱又背着她长菜出来了！
    这还是头回下午一天里长两次菜，姜宜之前没发现过这事，面对好友的眼神顿时有种干了坏事似的心虚感受。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嘛。”
    陈楚嘿嘿一笑，露出计谋得逞的狡黠，看得姜宜无奈之下只能跟着笑了笑，倒也没什么不乐意的，单纯为了配合她的表演。
    “我想吃那种皮很薄，馅儿很多的油饼了，我们晚上就做这个吧好吗？”
    姜宜看了看食材，有韭菜有肉，面粉家里也还有，什么都不缺现在就能做。
    “调两个馅儿吧，韭菜鸡蛋，猪肉大葱。”
    陈楚也会做一点儿菜，两人就一块儿下起了厨，姜宜在餐桌上铺了块木板揉面，陈楚在厨房里切肉块搅碎，再把其他的食材切一切。
    “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天有多累，”陈楚是个话多的，干着活也不耽误打开话匣子，“我们那个老板简直是中年发癫，最近递上去的本子改了无数遍还是说不行，问差在哪儿，说差点感觉！！”
    “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陈楚的工作是编剧，现在在省电视台的综艺项目里负责写剧本，听她说团队里一共五个人，目前大家都是这种精神状态。
    对此姜宜也能有点同感，她之前上班的时候也累得天天骂领导，后面自己做饭了，就演变成边做饭边骂领导，也算是个解压的方式。
    和好的面放那醒发一段时间，姜宜看还差个鸡蛋没弄，先把鸡蛋炒了出来，待会要包之前再和韭菜和到一块，免得放了调料之后韭菜出水影响口感。
    “你要是实在撑不住，就换份工作，在家休息一阵也挺好的。”姜宜发自内心地答道，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增加生活的负担，毕竟生活是排在工作前面的。
    “你说的对，”陈楚表示十二分的赞同，“你这店打算什么时候开，姜老板收留收留我吧！”
    陈楚开着玩笑。
    “感觉最近劝我开店的人好多啊哈哈哈。”
    姜宜看了眼面团，招呼陈楚包饼，她先把醒发面团内的空气揉出去，做油饼的面团没有揉得太硬，搓成大长条后切一个个剂子，用擀面杖再擀成圆饼，中间填入内馅用面团包裹起来压扁就可以了。
    姜宜把和好的肉馅递给她，这才调韭菜鸡蛋的馅，馅里放盐生抽鸡精，再倒半圈香油，这样吃起来就挺鲜香。
    两个人的食量没多少，姜宜调馅的时间陈楚那边已经做好两个饼，一个饼大概半厘米左右的厚度，她干脆把包饼的任务直接交给了陈楚，她则去热锅煎馅饼了。
    煎饼用中小火，锅底刷上一层油，饼朝上的那面也刷上油，防止翻面之后沾粘把薄薄的饼皮弄破了。
    煎到饼两面微微鼓泡，饼皮带着焦黄，这时候就可以出锅了。
    薄薄的饼皮煎熟后呈现半透明，里面的内馅清晰可见其颜色，配上油亮的外壳看起来很有食欲。
    陈楚把包好的最后两个饼送进来，不由得感叹，“哇，我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要不要再弄个小菜？”姜宜笑着看了她一眼，下厨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更好了。
    “用不着！我上楼去拿点儿榨菜丝，我奶奶做的，味道可好了！”说干就干，陈楚哧溜一下钻出厨房，外面的门没关，姜宜隔着煎饼的声音都能听到她上下楼蹬脚的响动。
    还跟个小孩似的没变。
    过程耽误了一点时间，陈楚带下来两个碗，一碗满满登登的榨菜丝，另一碗应该是现调的辣椒油蘸料，酸辣口的，姜宜蘸了一点儿突然就想吃火锅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两人端着各自的盘子在对面落座，陈楚嗷呜一大口，先吃了个肉馅的，丰厚的肉汁从饼子断口处渗了出来，滴落进盘子里，陈楚被那一口塞得说不出话，支支吾吾地点头。
    肉馅儿的这张饼就连饼皮的空隙里也填满了汁水，陈楚咀嚼时能感受到嘎吱嘎吱被挤压的动静，肉紧实不松散，吃起来满满的肉香，夹在里头的大葱也不是毫无存在感，它还是脆的，就是这部分大葱让整张饼吃起来完全不油腻。
    姜宜吃的是韭菜鸡蛋馅，韭菜和鸡蛋向来是好搭档，炒出来脆嫩清新，放在饼里做馅儿也不失风味，韭菜软软的咬一口能吃到被高温锁住的水分，鸡蛋嫩嫩的将独特味道分享出去的同时吸收韭菜的鲜，香油的加入又使得味道更丰富了些，刚刚好不至于让饼显得寡淡。
    搭配着酸辣的蘸料和酸脆爽口的榨菜，又是另外一种口味，这一顿姜宜和陈楚都吃得很尽兴。
    “刚才应该多做几个饼的，”陈楚靠着椅背，单手搭在上面，整个人都在表演着可惜，“我觉得我还能再吃五个饼！”
    这是典型的肚子饱了，但嘴还想吃。
    姜宜了解她的饭量，“现在已经吃挺多了，晚上还是少吃点吧，你想吃我下次再做。”
    “也好，等你开店了我天天吃！”
    陈楚畅想着美好未来。
    姜宜这下是真觉得无奈了，她算是看明白了，今天不回应这个问题是过不去了。
    “你怎么这么想让我开店啊？”
    发现她有愿意聊这个话题的苗头，陈楚立马坐直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想啊！”
    她可都听她奶奶说了，今天姜宜家还有人来吃饭呢，这不就说明她做的饭好吃吗？！
    陈楚都想把话掰碎了说给姜宜听：
    “你看啊，你做饭好吃大家乐意来，你辞职了在家休息也是休息，你家还有两个空着的门面！”
    “这三者结合，你，姜宜，开店的天选之子！”
    姜宜被她最后那句给逗笑了，这会儿说到这儿她也敞开了自己的想法。
    “这两天我其实也已经在想这件事情，我迟疑的地方在于我想开的店可能跟你们希望我开的店有一点出入。”
    对姜宜来说，她是因为疲惫辞的职，回来以后是抱着好好休息的想法，真要开店的话忙碌程度不比之前上班差，甚至可能更忙，这与她最初的决定完全背道而驰。
    然而在陈楚看来，这点问题完全不叫问题。
    “这有什么的，那种小区盒饭视频你刷到过吧？你也可以试试嘛，每天份量固定，卖完就关门，剩下的时间完全可以留给自己嘛。”
    两人就这件事可行性探讨了一会儿，陈楚回去后，姜宜也有了决断。
    她提议的小区盒饭这个点挺不错的，再就是反正也要招待客人，相比起每天让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家里的空间，还不如把两个门面打开，让食客们在那儿吃饭聊天，也能保有家里的私密性，姜宜也更自在些。
    索性还没到睡觉时间，姜宜去父母的房间找出通往两个门面的钥匙，打开了客厅通向门面的那扇门。
    ——啪嗒，
    滋啦的电流声响过，暖黄的灯光亮了起来。
    闲置的门面被做为杂物房使用，爸妈舍不得扔的坏桌子板凳，暖壶锅具，不穿的衣物之类的都堆在角落里，形成一个不小的圈子，穿过这个门面过去隔壁，天花板都结起蜘蛛网了，两个相连的空间里充斥着厚重的灰尘味道，粉刷过的墙面泛黄，年代感立马上来了。
    姜宜皱着眉转了一圈，思考着要投入使用的话需要做什么工作。
    门被敲响了，她三两步过去开门，不知道这种时候谁还会过来找自己。
    结果开门一开，上次的尴尬感觉又慢慢浮了上来。
    “在打扫卫生吗？”周思逸的视线正好看到里面那扇打开的门。
    姜宜缓缓点头。
    “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碗给你还回来了。”周思逸说话不紧不慢的，“或许你需要装修队或者家政吗？”
    想到那堆杂物，姜宜想要拒绝的心迟疑了，她本来就离家数年，再加上她确实没有叫家政的经验，似乎听取别人的意见会更妥当。
    “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周思逸晃了晃手机，笑容里带着几分包容，“我好给你推送名片。”
    面对这张脸，姜宜实在没法说不，她掏出手机加上了周思逸的好友。
    发现她泄气的表情，周思逸什么也没说，只有微弯的双眼泄露了他的情绪，他很懂得见好就收，“我先回去了，名片稍后推给你。”
    把门关上后，姜宜抱着碗，久久不能回神。
    第06章 良好的开始
    从周思逸那拿到联系方式后，姜宜第二天就请了人上门处理家里那堆杂物以及清理两个门面，专业人员速度很快，上午忙活完下午姜宜请的泥瓦工来了。
    她打算在第一个门面里砌上灶台，还得加装抽油烟机，顺便在门口排水沟附近砌个洗菜池，其他的家具等装修完成直接去隔壁市场里拉回来就成。
    灶台花费的时间稍微多一点，在此期间赵义每天都来，每天都失望离去，在门面弄好之前，姜宜没打算做生意。
    等了两天灶台打好了，姜宜的家具也买回来了，木制桌椅买了五套，放在隔壁门面刚刚好摆下，厨具买得就多了。
    考虑到做饭的适用性，灶台打得很大，占据了门面小一半的面积，进门是两个大铁锅摆放的位置，再往里有一排装菜用的不锈钢槽，底下装了电加热装置，冬天也不用担心菜会凉，不锈钢槽对面有个大的炖汤桶和电饭锅，菜槽和二者中间留了两人宽的过道。
    再往里靠墙的位置摆了个消毒柜，消毒柜和汤桶中间见缝插针塞了个小桌子，消毒柜里放着堂食的餐盘筷子和汤碗，小桌子上放的则是打包用的饭盒那些用品，这都是姜宜临时在市场买的。
    消毒柜右边靠墙的位置还空了一大片，等她后续还有什么要买的大件再把这个位置填满。
    基本都搞定后，姜宜掏出手机给赵义发了条消息，没错，赵义在连连碰壁后，终于找她要了个绿泡泡账号，请她务必在开门的时候发消息告诉他。
    给他发完消息，姜宜回家里的厨房把冰箱的食材统统拿出来，一个人慢吞吞地搬到了门面里，这两天冰箱里的菜越长越多，姜宜没开门，她自己吃又吃不完，担心会放坏的肉类趁着新鲜全塞到了冷冻里，现在已经攒了大几十斤，这还是在她带着陈楚一家消耗了的基础上。
    考虑到第一天开业，姜宜没准备做太大份量，省得浪费了。
    先把五斤的筒骨加姜片焯过水，然后放在炖锅里慢慢炖着。
    今天的主菜是酸辣鸡杂和孜然花菜，姜宜搬出在网上买的led小告示牌，写上今天的食谱，很有风格地画了几盘小菜点缀，就摆在两个门面中间的墙那个位置，来往的人很轻易就能看到。
    接收到消息的赵义这边却开心不起来，学校突然弄了个什么宣讲活动，按照往常的尿性，中午还真不一定能准点下课。
    他那边的怨念情绪并没有传达到姜宜这儿，但她也有烦恼的事，鸡杂吃起来好吃，收拾起来是真麻烦。
    她得一个个仔细把上面附着的脏东西清理掉，光是收拾这个就花了个把小时，中途她没忘记把削完皮的淮山放进骨头汤里，骨头需要炖的时间长，如果淮山一起放进去等汤炖好淮山也化了，所以她会在炖汤中段放里，炖出来又绵软又保持着形状。
    收拾完鸡杂，姜宜站起来蹦哒了几下，活动开身体，把鸡胗切成片，再切上多多的泡椒和新鲜的小米椒，姜蒜必不可少。姜宜还没用大铁锅炒过菜，一开始还觉得不太趁手，在锅里鼓捣几下后慢慢习惯了这个手感。
    先下姜蒜辣椒炒香，把切好的鸡胗放进去翻炒均匀，沿锅边倒入一圈料酒，调料依旧是老三样，盐生抽鸡精，随温度蒸发的酒味很好地去除掉了鸡胗最后的腥，只留下那抹辛香，勾得人鼻子直发痒。
    姜宜甩了甩胳膊尽量忽略那股酸痛的感觉，接着炒第二个菜，花菜炒之前快速过了遍水，锅底先用五花肉煎香，煎到像油渣的程度再下花菜翻炒，这道菜增加了一味孜然，口味又有极大变化，出锅前撒一把干辣椒借着油温将香气激发出来，简单的蔬菜也变得好吃。
    利民小区外，一对年轻情侣刚好路过，女孩突兀地停下，抬手戳戳了自己男友，“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子烧烤味？”
    “烧烤？啊嚏！”男孩搓搓鼻子，“好像是，又香又呛的，我们赶紧走吧？你不是想吃烤肉？”
    女孩表面嫌弃实则亲呢地白了男孩一眼，不死心东张西望，“我好饿，我想先吃点这个，但我怎么记得这边没有烧烤店啊？”
    她视线扫过小区内开着的门面，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告示牌上写着什么，她试探着往里走了几步，总算捕捉到了味道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