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后时分，许凉才渐渐苏醒了。只是精神不太好，取了些清淡的燕窝粥喂她，也只吃了几口就推开了。
    想起平日里的她，看到吃的指不定有多开心，但如今…
    看她慢慢镇定下来，慕容述开口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凉的脸色泛着不健康的潮红，双手用力攥住被角，极力忍泪道。“慕容述，有人…有人推我下水。”
    果然不出所料，慕容述的手攥的很紧，又微微松开，伸手抚上许凉的面颊道。“看清是谁了吗？”
    许凉一怔，摇了摇头，“夜太黑，从背后推我入水，我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也是白问，既然存心要许凉的性命，自然安排妥当，怎会轻易露了痕迹。
    慕容述另一只手握住许凉冰冷的手，直视着她。“告诉我，是谁做的？”
    许凉蹙了眉头，沉思片刻，缓缓道：“与我最不睦也就是许容，但也不至于要我性命这般歹毒。实在…我想不出来。”
    “那么，你想会不会是祈福之事…”慕容述没再说下去，许凉的手轻轻一抖，慕容述晓得许凉明白了他的意思。
    许凉紧紧抓住慕容述的袖子，缓缓道。“她就这么等不及要治我的罪了吗？就因为我打了秦碧云。”
    慕容述轻叹一口气，重新端了燕窝粥一勺一勺喂予许凉。“如今情势，旁人会觉得太后即便是要对付，也会是我而非你。正是因为有了我做你的靠山，她才敢下这狠手。其实你…我…”
    慕容述踌躇道。“是我对不起你，连累了你。”慕容述说着说着，眼眶已然蓄满了泪，却还逞强着不让泪落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凉你完全是被我连累的。”
    第一次有人为她哭，不管受到再大的伤害在许凉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
    许凉怔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才怔怔落下泪来，神色倒比刚才正常了许多，她慢慢道。“不关你的事。早在我还未嫁予你的时候，她因为慕容轩已视我如哽喉之骨，意欲除之而后快，只不过碍着我是个废物，她觉得我不会碍到她，所以才没有下手。如今…”许凉反手握住慕容述的手说道。“实在与你无关…”
    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听得堂外有人通报太后身边的竹青姑姑到了。
    竹青见慕容述在，行礼见过。慕容述道。“竹青姑姑今日怎得空来了？”
    竹青面露愁色道。“太后听闻七王妃溺水，担心的不得了，就命奴婢赶紧来看看，王妃可好些了吗？”
    慕容述嗤笑，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吗？他已经警告了下人，凉溺水之事不可外传，太后久居深宫，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往榻上一指。“你去瞧瞧罢。”
    竹青走近一看，抽泣道。“这可怎么好？如似玉一个人竟受这样的罪。”便又转过头对着慕容述道。“太后说了，那一百份祈福手卷相比王妃还未抄写完，太后忧心王妃身体，特让奴婢来转告王妃，那祈福手卷不用在抄了。”
    “哼。”许凉冷哼一声，噜了噜嘴，合着，这两老巫婆耍着我玩呢？等着瞧吧！看她怎么收拾她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