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敛轻轻握住颜玉皎的团扇,顺着扇子即将触碰到她的指尖,更是语出惊人道:“你是指哪一晚?”
哪一晚?
难道楚宥敛亲她这种事……还不止一次、一晚?
颜玉皎不由哑然。
抬眸望向楚宥敛时,嘴唇已然咬得苍白:“不,你为什么……”
她一直觉得,楚宥敛是陪伴她长大的邻家哥哥,有段时间还做过她的小弟,对她唯命是从。
他们好像亲兄妹一样,可以同席而坐,同碗吃饭,甚至夜里躺在一起看星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们也会第一时间想到对方。
即便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和楚宥敛成婚,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郯王和郯王妃她都很熟悉,成亲就是从青棠院搬到郯王府,换个地方住而已,和以前的生活应该没什么两样。
可是……可是她曾经无比依赖的哥哥,怎么会早就对她抱有一些不可明说的隐晦心思呢?
颜玉皎难以接受。
楚宥敛是哪几晚吻过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
颜玉皎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因为怕黑而浑身僵硬,不敢再动。
慌乱间,她抬头,再次直面了楚宥敛眼中毫不掩饰的浓稠.欲望。
没有哪一刻如这一刻一般,让颜玉皎清晰地认知到,她和楚宥敛已经不是幼时可以同席而坐的兄妹了。
他们陌生了四年的时光,而再次熟悉起来的契机,是在一张床榻上激烈地欢.爱……
楚宥敛对她有男女间的欲.望。
这件事只是想想,颜玉皎腹中就开始翻江倒海,隐隐有干呕之势。
她张皇地望了望四周,却忽然发觉,夜色深重,此地了无人烟,楚宥敛带着她远离人群走到这里,恐怕不只是想和她聊一聊这场凶杀案的凶手究竟是谁的
……孤男寡女,楚宥敛又对她心怀不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不……
她不相信。
楚宥敛不会是那种人……
然而恐惧却渐渐蔓延至心头。
颜玉皎胆怯地屏住呼吸。
她隐隐感到接下来会有她难以承受、也不愿承受的事情发生。
她眼中含泪,仓皇地松开团扇,也不怕黑了,提起裙角就要逃跑。
——却被楚宥敛单手拦腰抱住。
裙角如穿花蝴蝶,翩然落在楚宥敛的皮靴上,又欲行还留地滑下去。
颜玉皎吓得浑身僵住,立时就哭了出来,过了好几息才发觉眼角的泪在被楚宥敛擦拭。
她恐惧地推搡着楚宥敛的手。
“走开……走开!”
楚宥敛垂眸看了看她,见她哭得实在可怜,才顺从地放下手,只是手臂禁锢着她的腰,不让她乱走。
“放开我!”
颜玉皎死死瞪着楚宥敛,她想拔下簪子对准楚宥敛,却恨自己因太过胆怯而浑身无力。
楚宥敛冷呵一声,却非要和颜玉皎对着干,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还想要她彻底认清某些东西似的,身体也紧贴着,让她感受他的动情。
但到底还是心疼颜玉皎。
楚宥敛俯身,薄唇轻轻吻掉她的眼泪,像幼时那样哄她。
“娇娇别哭。”
颜玉皎立时躲开他的吻,睫羽因惊恐而颤抖:“……楚宥敛,你肯定是病了,你发烧了头晕认错人了是不是?……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啊?……我是娇娇!我是你的妹妹!”
楚宥敛动作一顿,目光从颜玉皎哭得晕红的眼尾移到她的瞳孔。
两两对视。
他微微勾唇:“妹妹?”
这两字仿佛含在齿舌之间,有种危险又暧昧的色泽。
颜玉皎吓得汗毛直立。
紧接着,楚宥敛轻笑起来:“什么妹妹?情妹妹?和我有婚约即将成亲的妹妹?”
他逼近颜玉皎,直视着她再次泛起水雾的眸眼:“和我上.过.床,水蛇般缠着我说‘还要’的妹妹?”
“真是闻所未闻——”
话未毕,脸就被扇了一巴掌。
用力之大,连鼻尖都充血泛红。
颜玉皎猛地缩回手,哭声细弱可怜:“……你肯定是病了……楚哥哥楚宥敛,你别这样……”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今晚恐怕逃脱不了了。
然而几息之后,楚宥敛若无其事地顶了顶腮,狭长的眸眼望向双手捂脸哭得发抖的颜玉皎:
“我没生病。”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娇娇,我没认错人。”
“……我本来……”
“不想让你这么快知道。”
楚宥敛俯下身,以不容颜玉皎抗拒的姿势,再次将唇贴在她的眼角,吻住了她那滴滑落的泪珠。
“你的楚哥哥,早在四年前,就被你亲手送出的绝交信,杀死了。”
”那我就只能是你夫君了。”
“你应该早日认清这一点……”
颜玉皎拼命挣扎、拍打,却还是被楚宥敛捏住下巴,从眼角啄吻到唇角,而后轻轻含住她的唇珠,厮磨。
没几息,又撬开她的唇,避开她的贝齿,捉住她甜软的小舌。
颜玉皎心中绝望至极,然而反抗不得,还被压在合欢姻缘树下,吻得呼吸艰难。
晕过去前,她看到无数红绸纠缠在一起,在月色下飘扬。
好像她与他注定纠缠的命运。
.
次日天亮,一扫连日阴云,总算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颜玉皎缓缓撑开眼皮。
起身后,发现自己环钗尽卸,只穿了贴身小衣,躺在青棠院的床上。
樱桃走进来小声说,昨晚是楚宥敛抱着她回来的。
颜玉皎一愣,忙问道:“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樱桃答:“是奴婢换的。”
颜玉皎这才松了一口气。
却不敢想昨晚看到楚宥敛抱她进府的人会有哪些反应……
芭蕉也挑开门帘走进来,皱起眉头道:“世子爷也太没规矩了,他和小姐还没成亲呢,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小姐又是搂又是抱的,还不顾夫人的劝阻,非要守在小姐的床前,丝毫不顾及小姐的名声。”
樱桃叹口气。
让芭蕉少说点话。
颜玉皎顿时想起昨夜楚宥敛的那些可怖行径,一时心焦如焚,连忙问道:“楚宥敛去哪儿了?”
樱桃小声道:“郯王世子说小姐恐怕不想看见他,寅时便走了。”
颜玉皎怔了怔,不由冷笑。
难为他还知道她不想看见他……昨晚她还以为楚宥敛真的会不管不顾的在那种地方要了她……
颜玉皎后靠在床头,闭上眼假眠来缓解心情。
可一闭上眼,昨夜那些乱七八糟的泪水和亲吻浮现。
颜玉皎怎么都想不明白,楚宥敛和她不是兄妹情谊么?或者他恨她,恨她莫名其妙与他绝交……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对她有那种心思?
她想的头疼欲裂,下意识转了转脖颈,却忽然觉得脖颈还残留着昨夜灼热的点点痕迹。
一时羞恼至极。
颜玉皎脸色难看:“樱桃唤人帮我打些水,我要沐浴!”
说完,也不管樱桃和芭蕉如何猜想如何脸色巨变,自暴自弃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热水很快就打来了,樱桃欲言又止还是没问,拉着芭蕉离开了。
颜玉皎解开衣衫,坐入浴桶,麻木而使劲搓揉着脖颈。
洗着洗着,心里愈发难过。
还是无声地哭了一场。
.
午食之后,热气减退。
颜玉皎心中烦闷,不想再待在青棠院了,准备出门散散心。
偏偏挽发髻时,樱桃轻轻拉开首饰盒,她的眼睛被闪了一下,看到了那支猫眼长发簪。
樱桃察言观色道:“小姐要戴这个吗?那我为小姐梳个惊鸿髻罢?”
颜玉皎没有出声,盯着那支发簪看了又看,越看心里越慌。
她真是愚蠢至极。
已经绝交了四年了,她凭什么以为楚宥敛还当她是妹妹,才眼巴巴送给她这等昂贵发簪?
定然是送给情人小意讨好的!
呸呸呸!
难以言喻的羞耻漫上心头。
颜玉皎愤怒地把发簪拿出来,又一把丢进首饰盒的最里面。
她气得浑身颤抖:“我有事要和娘亲说,去把娘亲请来!”
樱桃点头,连忙去办了。
颜玉皎独自待着,越想越绝望。
楚宥敛对她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了,只是她太蠢了,直到昨夜被他抱在怀里亵玩,才发觉端倪。
她没有办法接受楚宥敛吻她。
事实上,若非迎夏宴的事,她从未想过这辈子会嫁给楚宥敛,也从未想过婚后要和楚宥敛行夫妻之礼。
她和楚宥敛只是被迫成亲的假夫妻而已,最多装一装恩爱,怎么能像正常夫妻一样呢?
他们可是兄妹啊……
颜玉皎心跳快得想干哕,忙扶着芭蕉的手臂,慢慢移到软榻上。
等梅夫人一进门,就看到颜玉皎一脸灰败,似乎连呼吸都艰难了,顿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颜玉皎猛地抓住梅夫人的胳膊,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娘亲,若是我反悔了,想和郯王世子退亲怎么办?”
梅夫人惊讶不已:“你昨日还对这门亲事颇为满意,怎么才过了一夜就变卦了?”
颜玉皎摇摇头:“一言难尽……总之,他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不想嫁给他,娘亲帮帮我罢。”
其实无论颜玉皎想与不想,梅夫人都不想让颜玉皎嫁给楚宥敛,而且已经做好搅黄这桩婚事的准备。
第11章 胆怯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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