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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节

    “我的药也不多。”孙策挥挥手。“不管死活,全部扔到坑里埋了。”
    淳于重脸色一变。“将军,那可都是人命。仁者爱人……”
    “对我来说,他们不是人,是敌人。”
    淳于重语塞,咬咬牙。“好吧。不给他们治伤,不过暂时也不埋,听天由命。”
    孙策也没有坚持。这种小事,他不想和淳于重争执,反正别想从他这儿拿到一点伤药。大战一起,不知道有多少将士会受伤,每一丸伤药都有可能是一条命,他绝不会用在匈奴人身上。孙策忽然想到了华佗。这种外科圣手比张仲景更适合做军医,兖州暂时无事,不如把他借过来。
    孙策回到浮桥上,叫来两个骑士,让他们去颍阳方向打探,通报消息,再看看郭嘉的位置。
    趁着淳于重收拾战场的空档,孙策让侍从骑士处理伤口,更换受伤的战马,用缴获的战马进行补充。公孙续和白马义从没有接敌,现在闲得无事,被孙策安排去收集战马。公孙续虽然郁闷,却也无话可说,只得照办。白马义从们在麦田里跑来跑去,踩得一脚泥,收拢来五十多匹还能骑乘的战马,那些受伤严重的就留给淳于重,杀马吃肉。
    孙策命人更换马具,准备重新起程,鲁肃传来消息,麹义率部离开了颍阳,向西去了。他正在率部渡水,准备追击。接着,郭嘉也传来消息,他即将赶到颍阳。从收集到的零星信息来看,襄城方向很可能发生了重大转折,逼得麹义不得不放弃颍阳,退守襄城,甚至甚至直接退出颍川。他打算渡过颍水追击,约定地点会合。
    孙策原本就有这样的怀疑,听了郭嘉的分析,他更加兴奋,带着义从骑和武猛营,追赶马超、阎行去了。他分析,在这种突发情况下,麹义是最好的断后人选,阎行等人随时可能和他接触。麹义作战经验丰富,又有两万步卒,其中还有他仗以成名的西凉兵,董袭很难从他手里占到便宜。要对付麹义,最好还是由武猛营、武卫营出手。
    ……
    郭援猛踢战马,全速狂奔,战马几乎四蹄腾空。
    谢广隆紧随其后,双腿夹着马腹,屁股抬起,虚坐在马鞍上,拉开弓,不停的射箭。羽箭呼啸着,从郭援身边掠过,射向前面拼命逃跑的骑士,最近的一枝箭几乎贴着郭援的脸飞过去。郭援气得大骂。“老谢,你要是伤了老子这张俊脸,老子跟你没完。”
    “怕个毬,你脸皮那么厚,什么箭都射不穿。”
    “放你谢家八代的臭屁,老子这么腼腆的人,嫩得能掐出水来,碰一碰都会受伤。”
    “那可不是普通的水,那是硫酸。”谢广隆一边笑骂着,一边催促道:“别废话,快追,那两个胡狗跑得这么急,身上肯定有重要消息。”
    “那还用你说,没看老子的宝马跑得气都快断了。”郭援恨得咬牙切齿。“要是跑坏了老子的心头肉,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狼皮。”
    两人一边扯淡一边追,前面那两个髡头骑士渐渐跑不动了,被谢广隆射倒一个,剩下的那个也没能跑多远,被郭援追上,一矛抽落马下。郭援追上两匹空鞍战马,一起牵回来,谢广隆已经在审讯,他把两个俘虏分别绑在一棵树上,二话不说,抡起刀鞘,先把其中一人敲晕,然后蹲在另一个人的面前。
    “你先说,你说完了他再说。如果你们俩说的有一个字不同,我就在你舌头上切一块。你放心,我手艺不错,能切十七八块,保证你不会死,就是以后说话可能不太清楚,就像这样,啊吧啊吧,啊吧啊吧。”他咬着舌头,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得意地大笑起来,仿佛在做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匈奴人脸都白了,用生硬的汉语,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说,我说。”
    “没出息。”谢广隆脸一沉,一刀鞘抽在匈奴人的脸上。“你能不能坚挺一点,让我切两刀,过过瘾再说?这手艺老不用会生疏的。”
    匈奴人两眼翻白,头一歪,晕了过去。
    谢广隆很郁闷,叉着腰,踢了一脚吓晕的匈奴人。“怂货!谁说这些狼崽子悍不畏死的?胡说八道。”
    第1359章 董袭的成长
    孙策沿着官道一路向南。
    一路走来,路边的沟渠中、麦田里,尸体随处可见,无数的马蹄踏过,官道上的土层松动,血迹隐约可见,路边的沟渠中也不时能看到血水。视线可及的远处,隐隐绰绰的还能看到一些人影,应该是惊魂未定的匈奴溃卒。
    孙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匈奴人的损失可能接近一半。即使有一些溃卒能归营,伤亡也会超过三成。如果阎行、马超追得紧,这个数字也许会更多——衔尾追击所造成的杀伤可能比冲阵时的直接杀伤还要多,这会让匈奴人留下足够的心理阴影。
    这里是中原,不是草原,地形的差异也会对骑兵的战术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他没有骑兵,只能把工作做细,尽可能发挥出人的主观能动性,一点点的弥补战马不足带来的先天劣势。军谋团、义从骑、亲卫骑为了这一刻的胜利付出多少心血,又岂是公孙续这个二货所能理解的。
    公孙瓒敌视读书人,他终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个时辰后,孙策追上了董袭。董袭走得不算很快,他不时的要停下来杀死那些受伤的匈奴人,尤其是受了轻伤的。他没有时间收拢战俘,甚至没有时间割人头,就是给他们一刀,确保他们永远站不起来。
    天色己晚,董袭还在赶路,连晚餐都是一边走一边吃,啃两口干粮,喝两口淡酒,就算对付了一顿。不过刚刚大胜一场,前面又在追击,士气高涨,没有一个士卒抱怨,赶着车向前急行。
    孙策很不满。“元代,用兵如行拳,须留三分力,你这么赶,还是夜间急行军,万一遇到麹义,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麹义?”董袭满不在乎。“阎彦明、马孟起还在前面的,如果遇到麹义,他们自然会通知我。”
    “你是这么觉得的?”
    见孙策语气不对,董袭不敢再轻率,他拱拱手,央求道:“将军,你看我从颍阴赶到临颍,修了城,结果荀衍不战而退,白忙一场。今天从临颍赶到汾丘,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射杀十几骑,然后就看着将军大杀四方。就算我无所谓,将士们心里也不甘啊。士气宜鼓不宜泄,不赶上杀一场,岂不堕了士气?”
    看着五大三粗的董袭在自己面前软语央求,孙策绷不住脸,但他还是不能接受董袭的要求。作战应该奋勇争先,但为了争功而失去应有的警惕,迟早会遭受重创。
    “麹义是河北名将,兵力又远胜于我,就算是准备充足也未必能胜,更何况冒进。停止前进,立刻结阵。颍川就这么大,麹义跑不掉,就算跑掉了还有下一次,我们有的是机会。”
    董袭无奈,只得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将大车首尾相联,结成车阵,又派出斥候、暗哨,部署警戒线。一切忙完,天色已经大黑。因为来不及收拾薪柴,将士们无法生火烧水,辛苦了一天,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只能就着冷酒啃干粮。虽然有随身携带的火把照明,不至于一片漆黑,气氛还是有些压抑。
    见此情景,董袭才有些后悔。士气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高昂,只不过军令严厉,没有人敢违抗而已。
    看着董袭懊悔的神情,孙策没有再说什么。董袭勇猛,但心思不够细,不是一个优秀的管理者,所以终其一生都只是一个部将,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也不能怪他,豪强出身,没读过什么书,不懂得推己及人的道理。眼里只有战功和对君主的忠诚,不顾将士的死活,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得到部下拥戴的。
    其实和历史上的他比起来,董袭已经有了进步,至少在临颍和淳于重合作得就很不错。
    董袭自知失误,生怕孙策怀疑他的能力,以后不再重用了,极力弥补,积极巡视阵地,和将士们聊天,鼓舞他们的士气。在请示了孙策之后,又宣布了中午在渡口时的战功赏赐,有一名射手连中三元,得以晋升一级,骑着马绕阵一周,夸耀武功。
    在董袭的努力下,士气终于重新振奋起来。将士们欢呼着,向晋级的射手表示祝贺,期待着接下来的战斗中再立新功。董袭见好就收,下令抓紧时间休息,准备明天再战。
    忙完这一切,董袭回到孙策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将军,你看……还行吗?”
    孙策道:“怎么,非我要夸你两句?”
    董袭坐了起来,言辞恳切。“这倒不是。将军,说实话啊,以前呢,我的手下都是我的部曲,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习惯了。现在带兵,不自觉的还会用以前那一套。不细想,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可是将军一提醒,我也能知道一些区别,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将军出自将门,有车骑将军引路,悟性又高,不是我们这些粗人能比的。我想去讲武堂进修,又拉不下这个脸,只好向将军请教。能跟将军学几招,将来也不至丢了江东人的脸,对吧?”
    孙策忍不住笑骂了一句。“想不到你董元代也会巧言佞色,真是看错你了。”
    “岂敢,岂敢,我是真心向将军请教的。”
    孙策想想,觉得董袭说得有一定道理。不管怎么说,地域观念是无法避免的,就算他想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别人也未必相信。吴会是他的根基,吴会人也是最愿意支持他的,多出几个人才对他有好处,尤其是这种自己培养出来的忠诚度更高,而且董袭原本就是一个忠义之人,值得信任。
    讲武堂只教带兵、用兵的基本道理,面向中下级将领,像董袭这样的将领到讲武堂进修也没什么用,只能自己和郭嘉来教。这原本就是他的既定方案,吕蒙、蒋钦、周泰就是按这种培养模式进行的,只是董袭年长,又是带着部曲投效的,所以没有把他纳入培养范围。
    其实最需要培养的反而是他们。
    “元代,论用兵,与同僚相处,你最近的进步非常明显。临颍的事处理得非常妥当,就连郭祭酒都赞了你。可是要想成为一个大将,眼睛不能只往上看,还要往下看。”孙策看看四周的将士。“你听说过吴起为部士将士吮疽的故事吗?”
    董袭若有所思,微微颌首。
    孙策正准备再说两句,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转头一看,郭援和两个骑士牵着马,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孙策知道肯定有重要情况,连忙站了起来。郭援走到孙策面前,咽了口唾沫。
    “将军,好消息,黄汉升困住了黄琬,就在鱼齿山里。”
    第1360章 争执
    谢广隆和郭援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从两个匈奴人口中问出了消息。得知黄琬被黄忠困在了山里,麹义不得不放弃颍阳,撤回襄城增援,谢郭二人当时就乐坏了。
    用谢广隆的话说,这是捏住了麹义的命根子,不由得他不怂。黄琬如果出了意外,麹义就算有再大的功劳也无法向袁绍交待,所以天大的事都要扔在一边,全力解救黄琬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这就可以解释荀衍为什么突然撤退了。同为党人,同为关东名士,荀衍绝不可能坐视黄琬的死活不顾。
    为了确保这个消息能及时送到孙策手中,郭援亲自赶回来向孙策汇报。谢广隆带着人正在向前打探,希望能搞清楚麹义的部署。出了这么大的事,麹义也没有任何准备,仓促之间难免会有疏忽。如果能发现破绽,说不定能重创麹义,彻底奠定胜局。在战场上,这种事情并不罕见。比起普通斥候,在黄巾军中混迹多年的谢广隆无疑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
    听完郭援的讲述,孙策又惊又喜。他知道襄城肯定出了事,但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是黄忠困住了黄琬。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黄琬这时候跑到山里去干什么?会不会是个陷阱?兵不厌诈,互相欺骗再正常不过了。黄琬兵力是黄忠的几倍,要围也是黄琬困住黄忠才正常啊。
    如果这是真的,只有一种解释:这些党人全是嘴炮,没有一个能打的。难怪袁绍要和他们决裂,谁看到这些嘴炮不烦?牛皮吹上天,出手就坑爹。两三万人被一万人困住,有多少实力也禁不住他这么败啊。
    孙策一边感慨,一边分析着形势。郭嘉和军谋团不在身边,就连诸葛亮、陆议都不在,他只能和董袭、郭武等人商量。考虑到这些人大多都是武勇之辈,谋略非其所长,孙策不能指望他们出谋划策,只是希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避免出现思维盲区。
    对他们来说,战前军情分析也是一种培养方式,这就是实战。
    果不其然,一听说黄忠可能困住了黄琬,董袭就激动起来。“将军,这是一个好机会啊。黄琬是名士,还是朝廷的太尉,他和袁绍勾结,就是最大的逆臣,比袁绍还要坏。如果能俘虏他,朝廷还有什么话说?”
    孙策抬起手,示意董袭不要搞错重点。“朝堂上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先说说怎么才能抓住黄琬。”
    “黄琬怎么会被抓住?”刘磐狐疑不已。“他身边有几万人呢,又有城可守,就算黄汉升善战,也应该是破城,怎么会在山里?将军,这会不会是个陷阱,麹义没把握渡水作战,担心攻不下颍阳,如果把我们诱到颍水以西,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孙策点头赞同。他也有这样的担心,不能不防。
    见孙策支持刘磐的意见,董袭有点不服气。“正因为黄琬有兵力优势,他才有可能出城。如果兵力不足,他反倒不敢出来了。有两倍以上的兵力优势,他的胆气才这么旺,想击败黄汉升,先解决后顾之忧。”他有意无意地瞟了刘磐一眼。“谁知道徒有虚名,不堪一击。不过这也不奇怪,名士嘛,自以为是的太多了。”
    刘磐怒了,挺身而起。“董元代,你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拐弯抹角的,你装什么读书人?”
    董袭也站了起来,扭着脖子,活动着筋骨。“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心虚啊?我不是读书人,你是?”
    孙策沉着脸,咳嗽了一声。“要打架,麻烦你们走远一点,我这儿谈正事呢。”
    刘磐狠狠瞪了董袭一眼,闷闷地蹲了下来,双手抱着拳头,挡在嘴前。董袭得意洋洋,哼了两声,有侍从送过胡座,董袭大马金刀的坐下,挑衅地斜睨着刘磐。
    孙策皱着眉,沉吟不语。董袭的话提醒了他。黄琬是名士,的确有想当然的可能。有明显的兵力优势,主动出击,解决掉后顾之忧,然后一心一意的攻颍阳,这个构想并不离谱,离谱的是他眼高手低。名士嘛,这样的事并不少见,黄琬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如此说来,这人倒是留着好。俘虏了解往长安,可以打朝廷的脸。留给袁绍,这也是一个猪队友,说不定还能再坑袁绍几回。
    如此一来,黄琬的死活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反倒是麹义。如果让麹义进了襄城,再想攻克襄城就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拖住麹义,让黄忠去对付荀衍,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如果能占据襄城,优势就比较明显了,麹义就不得不后退,甚至可能会一直退出颍川。
    “你们说说,怎么才能搞定麹义,不让他进襄城?”
    众人各自沉默。想搞定麹义可比搞定黄琬、荀衍麻烦多了,麹义有多能打,大家都有所耳闻,尤其是公孙续就站在孙策身边。麹义有两万步卒,五千骑兵,别看孙策刚刚大破两倍于己的匈奴骑兵,并没有伤麹义的元气,麹义依然有强悍的实力。孙策有装备和训练优势,麹义有骑兵优势,双方实力相当,谁也没有绝对的胜算,一旦开战,必然是一场激战,双方的损失都不会少。
    对董袭这样的统兵将领来说,损失大小是一个必须考虑的问题。可是对刘磐这样的侍从骑士来说,他就不用想那么多了。见董袭不说话,他冷笑一声:“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们别去追麹义了,直接从这里向西,直插西不羹,绕到麹义背后,截断他的退路。有董将军这样的悍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董袭瞅瞅刘磐,没吭声。他既不能对刘磐示弱,也不能在孙策面前认怂,可是他自己也清楚,刘磐这是挖坑让他跳。他手里有地图,知道西不羹的位置,那里离襄城太近了,随时可能遭到夹击,一不小心就是全军覆灭。
    孙策有些不耐烦。“都给我消停点,不想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当你是哑巴。”
    陈武嘀咕了一句。“可惜战船在颍水,不在汝水,否则战船直接驶到襄城护城河里,就算麹义回到襄城也进不了城。”
    孙策心中一动。谁说汝水没有战船?定颍就有。只是逆水行船比较慢,等战船赶到襄城,麹义早就进城了。
    除非能拖住他。
    孙策迅速权衡了一番。“陈武,你赶去定颍,想办法调几艘战船来。刘磐、刘虎,你们一个去定陵,一个去郾县,想办法征集一些民船,并保证我们的战船能顺利通过。”
    刘磐、刘虎一听,挺身而起,大声应喏。
    第1361章 青出于蓝
    麹义走得很慢,一天只走了十余里,在龙渊水旁扎营。
    大营刚刚立好,去卑就逃了回来。两千匈奴骑兵只剩下六百多骑,神情狼狈。麹义很惊讶,他不明白去卑怎么会败得这么惨,损失这么大。去卑觉得很丢脸,不肯说,逼得麹义急眼了,威胁要动用军法,砍去卑的首级,去卑没办法,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麹义久经战阵,一听就明白了。匈奴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没有一决生死的信念,一遇到困难就本能的想撤退,想发挥他们骑射的优势,也不想想这里是中原,不是草原,没有那么大的空间让他们骑射,逃跑起来也远不如草原上那么方便。
    一帮没脑子的胡虏,都被霍去病打败几百年了,还抱着骑射不放,活该要灭族。
    麹义没心思关注去卑,千余骑兵死了就死了,不影响大局。他关心的是孙策。孙策居然领着亲卫营突阵?果然是父子啊,尽管平时看起来很有城府,老谋深算,一上了战场就原形毕露,热血上头,和他父亲孙坚一样,逢战必先。说得好听是勇猛,说得不好听是愚蠢。
    麹义详细询问了战斗的经过,尤其是与孙策相关的情况。去卑汉话说得不太好,又不认识孙策,交战时离孙策最近也有百步左右的距离,并不敢肯定是不是孙策本人。不过他说荀衍知道,荀衍曾和孙策见面,谈了很久,清楚孙策的长相。
    麹义派人去追荀衍,询问孙策的相貌。不过他并不需要等到荀衍的回复就能确定孙策就在对面,他已经率部从颍阴赶到颍阳,区别只是这人没有随主力步卒一起行动,带着亲卫骑单独行动,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罢了。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证实了孙策虽然看起来有城府,本质上和孙坚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匹夫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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