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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拦住那个要出家的(重生) 第61节

第61节

    成熙瞠目咋舌,“谁叫你做的这些?”
    陈玉卿愣了愣,“不是得整整齐齐的……”
    “谁要整齐了?!”成熙只觉瞬间胸闷气短,怒火中烧,“这原先的蜿蜒崎岖多美,被你弄成这般模样,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看来这陈驸马善良是一回事,品味又是另一回事了,他的自谦还真不是自谦。
    白倾沅心底里默默替他捏一把汗,这回,她也是没办法再帮他圆回来了。
    “这方方正正还有何可看的?赶紧叫人来将这地方都拆了重建,务必要给我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成熙还在发着怒气,见陈玉卿只皱眉不吭声,忍不住又吼了一声,“听见了没有?”
    “是。”陈玉卿满头大汗地应下。
    成熙本来就没什么好脸色给他,见了这副场景,更是多看一眼都嫌烦。
    她牵了白倾沅转头就走,陈玉卿静静跟在她们身后,一声不响。
    回去又要路过顾言观的竹屋,成熙总算冷静了些,道:“今日来的不凑巧,你要见的人似乎不在?”
    白倾沅装傻充愣,指了指后头,“驸马不就在此处?”
    成熙被她逗的破了功,勉强笑了下。
    特地跑了过来,结果没见到人,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白倾沅默默叹一口气,惋惜都写在了脸上。
    “好了,日后有的是见面的时候,别愁眉苦脸的了,日头还早,姐姐带你去听戏。”成熙劝慰她道。
    “听戏?”白倾沅差点咬了舌头,成熙近来是真的致力于恶心召未雨么?
    “是啊,兰坊新排了几出戏,听说有意思的很,我还未去瞧过,今日正巧你在,一道去听听吧。”
    成熙正说着,又想起来道:“你还未去过兰坊吧?那是盛都最大的民间戏台子,虽比不上惊鸿台气派,可也差的不多,较之惊鸿台,还多了许多的烟火气。”
    “兰坊,兰坊……”白倾沅自顾自将这地方念了两遍。
    成熙笑了笑,又道:“你住在宫里,想来日后要听戏也是困难,惊鸿台上的灰,恐怕都积了有一个小皇帝长了吧。”
    白倾沅听她这夸张至极的比喻,不觉间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呛。
    “姐姐这比喻,真是新奇。”她话中的褒奖带了别样的意味,成熙勾唇笑着,照单全收,“过奖过奖。”
    即便夸张,但成熙那句话却盘旋在白倾沅脑海中,久久没有散去。
    终于,她开口问道:“姐姐,这惊鸿台可有何来历?”
    “惊鸿台?”成熙没顾虑太多,告诉她道,“那是宏正帝在时的事情了。听说当年宏正帝晚年的后宫有位极受宠的美人儿,美人爱跳舞,皇帝也喜欢看她跳舞,龙心大悦之下,便为她在皇宫一角兴建了个台子,取名做惊鸿,是美人一舞若惊鸿之意。”
    “所以这惊鸿台,本是专供那美人跳舞的地方,后来宏正帝殡天,白皇后做了太后,见不得这先帝同他人恩爱的东西,便一怒之下,将这惊鸿台改成了唱戏听曲儿的地方,有时若在宫中宴请王侯赏乐,也会摆在那。”
    “原是这样。”白倾沅缓缓点着脑袋,心里有了数。
    进了城,成熙带她在兰坊听了几出戏后,又邀她一道在醉仙居用了饭,回宫时正值天黑。
    进了外头那道宫门,她半路上便叫车夫停了车,说:“夜间吃的有些多,我得自己走走,消消食。”
    泠鸢遂陪她下了车。
    两人提着个打转的灯笼,走了不知有多久。
    “县主,我怎么觉着这地方越来越偏了?”泠鸢在秋夜寒风中瑟瑟发抖,她虽有些身手在,但胆子实在不大。
    “不怕,咱们只是绕的远了些,今晚那几只羊腿,我瞧你也没少吃,多走走,消消食才是好的。”白倾沅安慰泠鸢的同时,不觉自己的气息也在加重。
    远远地,她已经能隐隐约约瞧见那惊鸿台的样子了。
    “走,咱们过去瞧瞧。”她三步并做两步,拉着泠鸢挪了过去。
    “县……县主,这地方虽然气派,但晚上也太阴森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泠鸢苦着脸道。
    白倾沅忙着观察这座台子,没有同她说话。
    “县主!”泠鸢提着灯笼,见她自顾自地在往上走,又急又怕,跺了几下脚之后,还是小碎步跟了上去。
    两人在惊鸿台上绕了一圈。
    “走吧,无甚新意。”
    小半柱香的时辰过去,她终于松了口。
    泠鸢谢天谢地,拉过她就要走。
    白倾沅瞧着她害怕的模样,不经意间笑出了声,接过她手中的灯笼道:“瞧把你给吓的,我来拿吧。”
    根本没等泠鸢反应,那灯笼就到了白倾沅手里。
    “走吧。”萤萤灯光下,白倾沅舒展笑颜。
    泠鸢点头如捣蒜,一心只想着回去,压根见不到在她们的背后,星星之火落在了角落里。
    待到火光冲天的那一刻,已是夜半,阖宫突然吵闹,人声鼎沸。
    白倾沅理所应当地被吵醒,泠鸢跌跌撞撞冲进来,慌慌张张道:“县主,不好了,他们说宫里有个台子,有个台子走水了!”
    第62章 新上任
    这场火本是烧的不旺, 但只因惊鸿台那地方偏僻,夜间少有人去,就算是着了火, 也是等真的烧大了才有人看到, 再加之小风那么一吹,火势绵延, 阖宫下半夜整夜都睡不安稳。
    “怎么会烧成这样?”
    召未雨白日里刚从召宜处回来,召宜至今仍旧昏睡不醒,她便只跟召伯臣聊了几句。她的哥哥召伯臣, 现今的德昌侯, 同她说话时, 明里暗里都是试探。召未雨累的很,想着好容易回了宫能歇歇,不料还会出这样的大事。
    陶宣坐在她身边, 也是久未合眼,“许是今日天热的厉害,附近的柴火烧着了, 儿臣明日便叫人去查。”
    “还等明日?今日便给我彻查!”召未雨疾言厉色道。
    惊鸿台毕竟是宏正帝留下的东西,她就算是再不喜欢听戏, 也不得不重视此事。
    陶宣压力忽增,忙低头道:“是, 等火扑灭了,儿臣便去彻查。”
    召未雨喝了口热茶,缓了缓情绪,复又问道:“有人伤到没有?”
    “没有。”陶宣道,“那地方白日都没什么人会去,更别提夜里了, 除了那台子毁了,其它倒是还好。”
    “明日便把去过那地方的人都提出来问清楚。”召未雨叮嘱他道。
    “是。”
    陶宣话音一落,一道凄婉又绵长的声音便遥遥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眉心一跳,只觉这场面,熟悉非常。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果然又是她,白倾沅。
    陶宣鄙夷地瞧着,只见高悬的月光下她一身单薄襦裙,轻飘飘披着披肩,垂下的青丝在风中吹得凌乱,奔进慈宁殿时一脸惊惶。
    “这……”召未雨一见她便惊了。
    而白倾沅一见到她,便哭了。
    她不顾规矩,进了这慈宁殿便软软糯糯地扑入召未雨的怀中,一声一声哭得害怕。
    “这又是怎么了?”召未雨不知这其中缘由,却也不好推开她,只能虚虚地抱住她,关切问道。
    “太后娘娘,那个台子,那个台子走水了。”白倾沅半跪在召未雨膝边,抬起一张我见犹怜的脸,期期艾艾道,“可我今晚还去那里走过……我,我去过之后,它便走水了,太后娘娘,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她哭得满脸通红,鼻尖尤其,眼尾的莹润泪珠挂也挂不住,一抽一搭地在召未雨跟前,楚楚可怜。
    “好了好了,不怕了,没有人要害你,不会有人要害你的。”召未雨听明白了她的话,抱着她轻轻安抚。
    “可是,可是我走之后,它就,它就……”白倾沅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收不住,躲在召未雨的怀里寻求庇护。
    陶宣在一旁瞧着她们这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得带了点脑子道:“嘉宁县主今晚去过惊鸿台?”
    白倾沅抱着召未雨的腰线,微微转过头来,点了点头。
    “县主去那做什么?”陶宣奇道,“那地方离兰阙殿,有好长一段路吧?”
    召未雨一听,也跟着问道:“是啊,阿沅,你去那地方做什么?”
    白倾沅委屈地撇了嘴,“今夜,成熙姐姐请我在醉仙居吃饭,席间提到了兰坊的新戏,她便告诉我,宫中也有个戏台子,叫惊鸿台,我甚是好奇,加之夜里吃的多了些,便想着走去看看,还能消消食,谁想,谁想夜半,她们就说那里走水了……”
    她越说越难受,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有片刻瞬间,只感觉自己仿佛真要窒息了。
    “原是这样,说清楚就好了,没事了。”召未雨瞪一眼陶宣,“有功夫在这问阿沅,还不如赶紧去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明明白白。”
    “母后,您就疼她!”
    “皇帝有何意见?”
    陶宣被召未雨的话堵了个严严实实,几番想要张口,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来。
    白倾沅还伏在召未雨身上哭着,说话声断断续续,“太后娘娘,上回是陈贵人,这回,这回又是何人要害我?我还能活着见到我父王母妃吗?我,我好害怕……”
    召未雨闻之色变,赶紧安慰道:“自然可以!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你在哀家跟前好好待着,哀家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呜呜呜,多谢太后娘娘……”
    是夜白倾沅歇在了召未雨的慈宁殿里。
    偏殿里头,泠鸢坐在她身边,苦苦劝道:“县主 ,您就盖个被子吧。”
    “不用。”白倾沅将那些棉被都掀到床尾一角,自己抱膝坐在床头,抖着发紫的嘴唇道,“你自己睡去,不用担心我,死不了。”
    “可您这样下去,迟早要着凉的呀!”
    “没事。”白倾沅佝偻着,抱紧自己的手臂上下摩挲,试图生点热。
    若只是着个凉就能把他们全都拉下马,那她绝对是乐意得很。
    可惜没有那么容易,她不住摩挲着胳膊,靠在床头,一夜枯坐到天亮。
    “县主,县主!”泠鸢着急的声音恍恍惚惚在她耳边响起,她迟钝地睁开眼,隔着迷蒙水雾,瞧见满屋子的人。
    被子不知是何时盖上的,人也不知是何时被放倒的,张太医正坐在榻前,为她诊脉。
    “禀太后娘娘,县主只怕是夜里着了凉,才导致脑袋昏沉,高热不退,待臣开一剂药方,县主照着方子吃一段时日,便能痊愈。”
    “太后娘娘?”白倾沅嘴里呢喃,浑身打了个激灵,立刻便要起身行礼。
    “快躺下快躺下。”召未雨的声音自她上方飘来,“都烧成这样了,还起来做什么?”
    没过一会儿,她便又朝太医道:“张太医,你可务必要将县主医治妥当,半点病根都不能留下,若有半点闪失,哀家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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